是将这个邹家都拉进了她的阵营之中。
“你…”
“表哥,”周岚清用她那双惯来直抓人心的眼睛紧盯着面前人:“你心里一直有恨,你恨周治,恨他害死了母后和大哥,甚至还害了阿澈,你恨他断了祖父攒下的大半仕途。所以你才明知我给你的那封信是个烫手山芋,可你还是照做了;明知道我现处极端劣势,你还是为我敞开大门。”
邹世明有些懊恼的微垂眼眸:“那仅是我一人所做,与邹家无关。”
“无关?”周岚清像是听到笑话般:“你还当是祖父在世那时么?当你决定站在我这边的时候,就决定整个邹家都跟在你身后了。
“你如今可是管家人呐,表哥。”
邹世明抬头,与女子对视,好似此刻他才恍然想起,周岚清可是不比周治良善到哪里去。
“不过这是迟早的事,”周岚清接触到对方有些受伤的眼神,还是觉得应该宽慰一番:“自祖父将母亲送入宫的那一刻起,邹家就注定与周治站在对立面,若邹家如今还是丝毫不动,或许周治很快就会出手,到那时,我说不准早已经死了,邹家就更无希望可言。”
邹世明彻底被她这套说辞折服,只因事实就如后者所言那般严峻。因此在片刻犹豫之后,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
之后便在女子的注视下,将她离宫之后的局势大致讲述一了遍,他现在已经不与杨甫过多计较了,只因魏源与何明莫名其妙交好了起来,使得其也迫不得已与杨甫多了几分心心相惜。
周岚清听完一切,还是宽慰道:“皆言之,君子应有龙蛇之变,如今这样也好嘛,说不准下回那魏姓大人就提酒造访了。”
旁人或许不知,但邹世明却再清楚不过,这魏源之所以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与她可是脱不了干系。
如今却反水叛主,周岚清理当对这名字有所厌恶,可如今却在别人面前笑而谈之,态度更是将其当做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想至此,邹世明又在对魏源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的基础上生了几分怨怼,也无形中悄悄对自己救人于危难的举动多了几分配得感。
与此同时,也明白了为何自己当初找周岚清打杨甫的小报告时,对方那般不顾旧情,带着震慑的口吻警告自己了。
周岚清自是不知道他心里头的这些弯弯绕绕,现在只想着同他洽谈接下来收拢计谋:“听闻姑母说,最近在意向表嫂的人选了?”
这也是为何本应在朝中任职的邹世明会回到邹府老宅,届时新妇一过门,就该打道回京城去了。
正沉寂在自我攻略的邹世明听到她突如其来这一问,连忙摆手道:“真不可啊,虽母亲儿时确实提过,可你我是自儿时就一块儿念书的,再说,朋友之妻不可欺…不行不行,不行!”
还没等他这边把接下来无穷尽的“不行”念完,就被周岚清那双带着“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目光逼回了嘴里。
“我是想说…江南第一家郑氏,不是还有两位尚未婚配的小姐?”
话刚落地,邹世明的脸上瞬时间被一股稚嫩的鲜红色所占据,紧接着才将难堪宣之于口:“对!没错!”
见他这幅样子,周岚清只觉得好笑,余光扫到纱窗边微微一动的影子,她原本准备打住的话也随之一转,竟破天荒地对眼前人打起了趣:“表哥脸怎么这么红润?莫不是真的想到你我结亲之事才这样的罢?”
邹世明听言差点没惊出一身冷汗,赶忙道:“慎言慎行,慎言慎行!我可是有心意之人了。”
周岚清套出了话:“是郑氏的哪个?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这是母亲打算的事。”邹世明宛若待娶妻的夫郎,语气中夹杂着微不可查的小雀跃和羞涩:“届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