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徐行入山庄,周岚清举目四顾,但见眼前风光
,远非单纯金谷之奢,亦非单纯柴桑之简:其奢也,在于玉轴列案,徽墨端砚生辉,一纸一绢皆为名贵珍宝;其俭也,见于藤榻蒲团待客,竹帘疏影筛日光,寸椽片瓦俱重现天然意趣。
绚烂之极,归于平淡,此中境界,非俗子能解。
一旁的戚长安只一眼就得出结论:“此次布置应是由苏大公子负责的。”
还没等周岚清回上话,眼前就冒出一个衣着模样有些张扬的男子,看着与他们年纪相仿,见到戚长安直言道:“戚兄!你来了!你我好久未见,近来尚安?老人后事可安排妥当?”
戚长安拱手回礼:“多谢苏兄挂念,都已妥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男子本还想多上些许宽慰好友的话,但目光却被位于其一旁的女子所吸引,不由问道:“这位是?”
戚长安侧过身,好让周岚清露面:“这位是邹氏小姐,对诗词书画颇具兴趣。”
“哦~”男人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想法,不过秉持着对于女子的尊重及来宾的重视,他收敛了些言语:“久闻邹小姐才情冠绝,风华绝世,今日得见,方知传言不虚。在下苏瞻,今日得识芳颜,实乃幸事一件呐。”
因无名不欲参合这些文人墨客的茶话会,早在两人进门前就提出在外守候,故只他们一男一女共进入内,造成些许非议也是在所难免的。
周岚清见眼前这位将赞美之词信手拈来的男人,掩着面纱的笑容若隐若现:“邹清见过苏大公子,今日随从表哥前来赴会,多有叨扰。”
正说着,邹世明便从不远处冒了出来,身边还带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只瞅着年岁比在场的人都小上一些,可当其站在苏瞻身边的时候,又让人潜意识觉得他比身边人更为成熟稳重。
“呵呵,这是我的二弟。”苏瞻说着,小小肘击了一下稚气未脱的兄弟,生怕他不喊人。
而接收到哥哥那杞人忧天的指示,少年则习惯性包容,先是问候了戚长安,之后对周岚清道:“荣幸见过邹小姐,在下苏由,若稍后疲累,有专门为您准备的雅间。”
周岚清笑着点头:“邹清谢过苏公子了。”
等三人走逐渐逛远,苏瞻又开始肘击身边人:“你何时准备的雅间?我怎么没想到?”
苏由好脾气地解释道:“父亲让兄长筹备此次宴会时,也命我在旁督促着,毕竟你我兄弟二人年岁将至,应考虑前程了。我认为邹大人则是个好选择,兄长认为呢?”
苏瞻听到自己弟弟又开始唠叨,摸摸鼻子,嘿嘿笑两声:“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分彼此,我都听你就是了,张兄到了,我去招呼着啊!”
“兄长!”苏由见哥哥没说两句又跑去撒欢,也只能在原地叹了口气,依旧好性子地去完善他布置时到纰漏了。
周岚清在场逛了一会儿,只觉得四周人皆是文邹邹且脾气怪异的文人,到兴头上还会失去礼数的大吼几声诗词,连胜周边人的喝彩。
来得也不只她一个女子,她们大多是世家贵女,颇有才情,因此次相会而聚在一起,也不管认识或者不认识,大家坐下来对上几句诗,婉约或奔放,内敛或外向。
时有男子前来对诗,她们倒也不会收着自己的厉害,有几个甚至怼得他们连连拱手相让;若是说不过,竟也不会因此而羞愧,而是大大方方地浅浅行个礼。
周岚清饶有兴趣得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景,直到烈日当空才感到有些疲累,身边杵着的邹世明见状道:“苏由备好了厢房,不妨我们去歇歇?”
这是今日的目的,她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在转身之时,猛然发觉有一束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可当她抬头扫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