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竟阖眸小憩。
忽而,亭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薛美人指尖未乱,裴玄祁却蹙眉抬眸,便见一身胭脂色水袖长裙的盈婕妤急匆匆踏入亭中。
她脚步杂乱,鬓边的海棠金丝步摇撞出细碎的声响,待踏入亭中,才骤然停下,似才瞧见裴玄祁般惊讶抬眸,笑吟吟道:“圣上?”
盈婕妤掩唇一笑,语调娇柔:“妾瞧着今夜月色极美,出来散步,不想竟能在此与圣上巧遇,真是有缘极了。”
她话锋一转,才似乎“看到”薛美人,笑意盈盈道:“原来薛美人也在,竟是同我心意相合。”
盈婕妤面上微红,含羞带怯地睨了一眼裴玄祁,才娇声道:“趁着良辰月夜,薛妹妹抚琴,妾也想献舞一曲,愿得圣上一笑。”
她话音方落,薛美人已停了琴音,眸光淡淡落在盈婕妤脸上,不言不语。
未待裴玄祁开口,她已将琴轻轻抱起,微微躬身道:“既然圣上和婕妤有此雅兴,妾便不打搅了,霜雪阁中尚且有事等着妾处置,还请圣上允妾先行一步。”
话落,就见盈婕妤狠狠皱起眉头,颇为不悦道:“薛美人,我”
裴玄祁眉头微皱,只觉头疼得厉害,不耐道:“行了,既然你有这般雅兴,便自个儿子在这儿跳吧。”
“薛美人,你随朕来。”
说罢,裴玄祁大步出了亭子,携薛美人往沧澜殿去。
果然,不多时,御前便传出薛美人侍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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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藏珠拎着食盒归来,眉宇间带着几分难掩的不快。
她回来时,蕴玉恰好已经梳妆完,见状笑了笑:“这是怎么了?御膳房的膳食可是又不好?”
这么些时候过去了,她都习惯了,倒是藏珠还会为此气闷。
不料藏珠抿了抿唇,抬手将清粥与小菜取出一一在桌案上放了,语气颇有些酸道:“奴婢去取早膳时,正好撞见嬷嬷们在备薛美人那处的早膳。”
如今烟波楼虽是有不少宫人伺候,可膳食这样的事儿,倒是藏珠一力担着的。
“听说圣上今儿个一早,赏了不少东西过去。”担忧蕴玉听了难受,藏珠越说声音越小,却见蕴玉神色有些恍然,只是看不出半点伤心的样子。
蕴玉背后的伤尚未好完,因此整个人仍旧有些孱孱的。
闻言随意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捏着白瓷勺子挖了一勺清粥往口中送去,待咽下后才道:“这便是她的运道了。”
眼下薛美人同她站在一处,薛美人得宠,于她也算不得坏事。
毕竟便是没有薛美人,裴玄祁临幸的还有周美人、赵美人,如此想来,还不如自己人得了便宜。
蕴玉不太在意这事儿,微热的清粥下腹叫她舒服地眯了眯眸子,轻声道:“太医院那边可有消息了?”
藏珠一愣,刚要答话,便听外头女子声音清脆传来:“阿姊可在?”
闻声,主仆二人均抬眸朝外间
望去,就见林承徽笑吟吟地挑了帘子进来。
刚一进来,她便一屁股坐在蕴玉身旁,又招手让潮音将带来的早膳放下,笑道:“我就知阿姊还未用过早膳,这不,来寻阿姊一块儿用膳了。”
蕴玉含笑瞧着林承徽耍宝的样子,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她哪能看不出来,林承徽这是担忧她今儿个一早听了薛美人复宠的消息心里不好受,这才过来陪她。
果然,便见林承徽手中急急捡了一枚虾饺,往口中塞了塞才道:“阿姊可听说太医院的事儿了?”
太医院?
蕴玉同藏珠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意,随即不动声色问道:“太医院可有什么新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