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圣上莫要为了妾,污了您的清誉。”
“清誉?”裴玄祁似是听见什么极好笑的笑话,颇为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他倒是想给别人出气,可别人偏生不需要。
裴玄祁瞧着面前恭谨的女子,目光透出些冷意,轻嘲一笑。
接着,他面上笑意一寸寸褪去,淡淡吩咐道:“杖责二十。”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冷冷将蕴玉捏着他衣袖的手拂开,转身出了昭月宫。
裴玄祁走后,仪妃僵直的身子才
忽然软了下来,随意瘫坐在地上。
身后的崔嬷嬷也顾不得自己跪麻的双腿,连忙起身将仪妃扶了起来。
栖梧见状,也小心翼翼将碧澜扶进内室上药。
待缓了一阵,仪妃咽下口中温热的茶水,才缓缓将目光移至蕴玉面上:“跪下。”
蕴玉察觉到上方冰冷的目光,心中讥笑一声,抬眸却缓缓跪了下去。
“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
蕴玉摇头:“妾不知。”
“不知?”仪妃冷笑出喉:“若你不知,怎得圣上偏生那时进来?”
“碧澜行事骄纵也非一日两日,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不与她计较,却没想到你如此歹毒,竟存了要她命的心思!”
闻言,蕴玉心中只觉荒谬至极,简直想要大笑出声。
原来,仪妃也知晓碧澜平日里在她面前冷嘲热讽,辱骂有加,那她为何从来不曾加以约束?
无非是在仪妃眼中,自己这等蝼蚁,便是连她身边的婢子也比不上一丝半点。
思及此,蕴玉睫毛一动,掩住眸中的冷意,静声道:“还请娘娘明鉴,妾便是大罗金仙,也算不出圣上竟会这时出现在宫中。”
“更何况”她顿了顿:“妾平日里便对碧澜姑娘多加忍让,从未说过她一星半点的坏话,娘娘说妾存心要害碧澜姑娘,实属实属误会妾身。”
恰逢此时,昭月宫首领太监赵福去而复返,小心凑至仪妃耳边低声几句,这才见仪妃面色稍稍舒缓。
“算了,谅你也不敢有那个心思,下去吧。”仪妃伸手捏了捏额头,心中颇为烦闷。
这时,赵福有些为难道:“娘娘,行刑的奴才还在外面候着呢,这”
仪妃眉心一跳,转头示意栖梧将碧澜扶了出去,正打算自己出去盯着时,却听闻身边传来蕴玉一声轻唤:“娘娘。”
仪妃侧眸。
蕴玉深深吸了口气,抬眸定定瞧着仪妃道:“妾有一事,还请娘娘容禀。”
听见外间的板子声与碧澜的痛呼声,仪妃蹙眉道:“等等再说。”
不等仪妃抬眸,蕴玉垂眸道:“事关秋麓山之行,妾不敢耽搁。”
仪妃将将抬起的脚步一顿,扭头望着蕴玉道:“长话短说。”
蕴玉隐下眸中暗色,心中轻嘲,原来仪妃的主仆情深,也不过如此。
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绪,蕴玉便开口道:“前些日子,周婕妤曾来寻过妾。”
果然,几乎话一出口,便能瞧见仪妃骤然转冷的目光:“周婕妤?她来找你做什么?”
蕴玉迎着仪妃探究的目光,语调不疾不徐:“可否让崔嬷嬷走一趟,吩咐我殿中的藏珠将柜中的红木匣子取来。”
仪妃淡淡瞥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当即躬身告退。
她走后,仪妃淡声道:“继续说。”
蕴玉见状,语气更缓了几分:“娘娘也知,先前周婕妤同梅妃娘娘,因着郑良人的事生了些龃龉。”她微微顿了顿,状似无意地笑道:“在这宫中,独木难支,周婕妤也是个聪明人,知晓良禽择木而息的道理,又不敢贸然求见娘娘,便求到了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