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到纪襄险些要大喊出声,又忍住了。
“你进去吧。”
她再次点点头,踏步进去。屋内燃着一排灯烛,满是苦涩的药味,和久病之人房里特有的令人不适的味道。
纪襄眼前扫过书案上两盆芍药宝石盆景,走到床榻前,死死地咬住嘴唇。
他在昏睡中,形销骨立,下巴发青,和之前判若两人。和那个神采歧嶷,冷峭却又英俊逼人的青年郎君,大不相同。
纪襄难以相信,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捷报上说,司徒征率军一万人赢敌十万。她也听过人说,司徒征身先士卒,大破敌军。
她伸出一只不断颤抖的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又不敢。
倏然间,纪襄注意到了他枕边放着一小块丝帕。她蹑手蹑脚地拿出来,只一眼,泪珠滚落。
是她从前绣给他的芍药手帕,不知为何缺了一角,但其余部分却都和新的一样。
这就是她做的那块,她非常确信。
纪襄的心仿佛被人种种攫起,痛得她难以呼吸。
她轻声道:“你骗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宁可在这里照拂你,也不想被你骗,傻傻的在外面,都不知道你究竟好不好”
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她一边抽泣,一边将这段时间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半晌,司徒征的眼睛动了动。
纪襄惊喜道:“你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纪襄一眼,想伸手碰一碰梦中人的脸。
但这回的梦境,似乎太真实了。
他一怔,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并不好闻的气味,躲开了纪襄的手,勉强坐起来摇铃。
青筠飞快进来,扶起司徒征。
“扶我沐浴。”他低声道。
他竟然连她曾经无比熟悉的脚步声都变了。
纪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走快了几步,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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