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动笔写她那劳什子话本子。
“宁姐儿,怎么了?”芳嬷嬷走过去,放轻了声音,手搭上她的肩头。
“孃孃,我觉得好累哦……”她下巴搁在桌上,不高兴地嘟囔:“比以前学习都要累了……”
过去,她还小时,章凌之管教她读书严格,常常压着她一学就是一晚上。白天她还要坐上许久,完成晚上送去给他检查的课业。
那时都不觉有多累,可现在,她这精力是越发的不济了。这下午才没学多久,疲累感便深深袭来。
芳嬷嬷心中亦是幽叹。
宁姐儿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她模模糊糊有这种感觉。薛贞柳或许还看不出来,但她陪在宁姐儿身边的时日长,这变化是不知不觉间的。
“别多想了,忧思伤身。咱只要活一日,就快活地过一天便是。好在咱宁姐儿,是个有福气的,长得是这样漂亮,人见人爱的,有爹娘疼你,最喜欢的人等着娶你,这已经是好多人几世都求不来的福分呢。”
冬宁被她说得露出苦笑,“那老天爷……就不能再给我一个康健的身子吗?”
这个世界这么这么美好,她现在这么幸福,可不想这么快就死了,她还想多活好多好多年呢。
活到给爹爹阿娘养老送终,活到,与他长相厮守……
想着,眼边不由泛起了一圈微红。
芳嬷嬷蹲下身,抚摸着她的头,“那这世上的事儿,好处也不能叫一个人全占了啊。那或许……你上一世,就是用一副康健的身子跟老天爷换来的这一切呢?”
“那倘若,叫你脸蛋不漂亮了、爹娘不疼爱你了……”她缓了缓了,一字一顿地加重:“章大人也不会喜欢你了,但是却给你一个强健的身子,你换不换呢?”
“不换!”冬宁想也没想就立刻答道。
芳嬷嬷亦是笑了,重新带上那哄小孩儿的语气,“所以我们宁姐儿要高高兴兴地,不要辜负了老天爷赐给你的这些福气。”
冬宁眼波颤了颤,随即坚定地点头,“嗯!我知道了,孃孃!”她咧开嘴,冲她露出一个笑。
是苦笑,还是甜笑,芳嬷嬷也说不清。
月明星暗,章凌之今晚又是踏着月霜归府。
他一身肃谨的官袍,推开房门,立刻呆住了。
却见自己床上,锦被拱起一个小山包,明晃晃躺着个人。
嘴角轻抽,他立即转头,正对上身后还在拼命憋笑的茯苓。
见章凌之眼神凌厉地望向自己,茯苓连忙起誓:“主子,我刚一直在茶房,真不知雪儿姑娘什么时候进来的!”
章凌之重重叹口气,只是皱着眉,挥手叫她退下。
反手将门关上,他一边褪去身上的玉带、官袍,只着一件月白茧绸中衣,踱到床边。
他弯腰,双手穿过她的腰下,一把将人抄起,稳稳当当抱在了怀中。
“嗯……”冬宁终于被这动静闹醒,揉揉困顿的眼睛,朦胧间,正对上一双深沉的凤眸。
“凌之,你回来啦!”
她笑,小酒窝调皮地闪出,兴冲冲唤他。
章凌之被她这小黄鹂一般清脆的呼唤叫呆住了。
胸腔一震,他语带笑意,又有几分不可置信:“你刚刚叫我什么?”
冬宁彻底醒了过来,可那扭股着的撒娇劲儿,竟又似醉醺醺的,搂着他的脖子,人歪进他的胸口,“凌之凌之凌之,我这么叫我夫君,有何不可吗?”
又是一声笑叹,他无奈地纠正,“是未来的夫君。不过你想这么叫,自然也可。”
“嗯。”头挨在他的肩窝处,她满意地弯出一个笑。
实在地忍不住,章凌之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