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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个,去里面取用常用物品。

芳嬷嬷没有把东西归置回去的意思。

显然,她这是又做好了打算,几日后,她们迟早是要走的。

午膳过后,冬宁又溜去了燕誉园。推开书房的门,她趴在了那张他时常伏案的紫檀木大书桌上。

笔架上挂着他常用的笔,整洁又有序,她手一一抚过:练草书时,他爱用那只白玉杆狼毫提斗笔;写公文时,爱用那只犀牛角紫毫小楷笔;画画时,便用那只兼毫鹤脚笔……

随手取下一支,递到鼻尖轻嗅,犀牛角的笔杆还附着若有似无的淡香,是从他身上的沉香气沾染来的。

她提笔蘸墨,铺开一张纸,漫无目的地写写划划。

一边写,一边又默默地啪叽掉小泪花。

被泪痕晕染的宣纸上,潦草地躺着一排又一排大字:

讨厌章凌之

讨厌章凌之

讨厌章凌之

……

颜冬宁最讨厌的人就是章凌之了!

芳嬷嬷从小厨房洗了碗出来,卷在手臂上的袖子放下,忙不迭就往燕誉园去。

她知道冬宁又去了书房,想着叫她回来午休一顿。小姑娘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不能太劳累,务必要好生将养着才是。

不过令芳嬷嬷始料未及的是,她今日表现竟是出奇得好,没有吵闹耍泼,吃饭都默不作声,无比地配合。

就是不知道,她那双发怔的眼睛里,又在琢磨些什么。

俗话说

的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越想越不放心,芳嬷嬷不由加快了步伐,扑腾着一双有力的腿脚,直奔燕誉园去。

章凌之今日刚回府,便觉出不大对劲。

府上太安静了,安静得过分。

他迈出轿厅,大院里,不闻人声,连枝头轻细的鸟鸣都在空旷的府里头响亮得刺耳。

往前走刚两步,何晏立马迎了出来,脸色焦急,支吾不前。

“怎么回事?府里人呢?”

何晏啪一声跪地上,俯首瑟瑟道:“主子,是在下看管不力,叫雪儿姑娘自己个儿跑出去了,一下午不见人影。”

“府上的下人们还有芳嬷嬷都出去找人了,现在也还没递消息来……”

头顶是章凌之沉重的呼吸,一言不发,沉默得可怕。

何晏一头扣地上,“是我疏忽,请主子责罚!”

“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吧。”

他终于开口,嗓子有点哑,却仍是不动声色,绕过他快步往大堂去,“一群人出去瞎找什么?”他语气逐渐慌张,呼吸起伏不定。

“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吗?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吗?”

何晏只是躬身跟在后面,不敢发一言。

脚步越来越快,他大步迈进鹤鸣堂,取下官帽,啪地往八仙桌上一摔,“立即给我去趟兵马司!全城搜捕!”

何晏僵在了原地,无法动作,不敢听从。

若主子真的动用了职权大肆全城找人,只恐……颜冬宁的身份,要盖不住了。不过几日,朝野上下便会人尽皆知:他章越收养了颜荣的女儿。

这对于主子,那可真是大麻烦一桩。

毕竟当初颜荣在帝位之争时,是站在了吴王那一派的,又是新帝亲下的旨意,将他贬去广东道。想当初,章凌之能够以官场新人的资质一步登天,正是因为他敢冒生命风险扶持当时的小晋王、如今的皇帝继位,所幸他赌对了,有了从龙之功。新帝对他极力培养、一手提拔,可谓爱重信任非常,力排众议推举他入内阁,连太子都交到他手上教养。

若是他收留颜荣女儿一事捅到陛下耳朵里,很难说皇帝会不会对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