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可以让她对自己投怀送抱。
但是他不可以。
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的耳畔,他忽然笑了,眼波温柔得像是要溺死人,“我还记得,你来府上的第一日,只有十三岁,那么小小的个子,才刚到我胸口高。”说着,他还拿手在胸口比了比,“还没进府门,人便晕了过去,真是给我吓住了。”
他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声音清润好听,竟是安抚住了小姑娘,不觉放缓了抽泣,怔怔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唇。
“你醒过来很害怕,害怕我会因为这个古怪的病症……不要你。”
原来他都知道,他都看在眼里。
“那个时候,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将你好好养大,健健康康地,无忧无虑地。”
越说,他眼中竟是流露出了慈父般的怀念,“你自小就很调皮,学习总爱偷懒,为此,我还打过你的手板;你吃不惯府上厨子的江南菜,我就让芳嬷嬷给你开小灶;你喜欢胭脂
新衣,爱美爱玩,我都不拘着你……”
“我只是想,一个好的父亲对女儿应该是怎么样的,我便也学着这样对你。”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问杨秀卿,如何教养娇滴滴的小女儿,杨秀卿告诉他:要疼她,对她好,把所有的爱都给她,这样,才不至于长大后随随便便就叫某个臭小子给骗了去。
然后,她竟将一颗纯洁赤城的爱慕之心,错放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章凌之始料未及的。
他声音放低了,眼眸越发专注起来,像是在轻哄,又像是在严肃教育,“所以雪儿,你要知道,在我心中,你一直就像我的女儿那样。”
“我喜欢你,这不可以。”
这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下不去手,迈不过步。
冬宁还沉浸在他编织的往昔故事中,那么轻柔,那么和暖。她蒙蒙的,止住了哭,可一眨眼,泪水随他沉重的话语落下,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心口。
“为什么不可以……”她瞪着水雾充盈的眼睛,喃喃发问。
章凌之叹气,知道跟她讲道理说不通,唯有狠下心,快刀斩乱麻。
“你昏迷刚醒,留在府上再将养一段时日吧,等身子恢复,便和芳嬷嬷即刻搬出去。”他站起身,俯视着泪痕斑斑的小姑娘,声音都冰冷了下去,“我已经给你父亲去了封信,同他说明了情况,你放心,理由我自有分寸。”
他顿了顿,道:“日后,便由芳嬷嬷管教你……”
“我不要!”
她突地站起身,像是泄愤般,脚拼命去踩他的薄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光光的小脚丫将他被子一顿乱踩,气极了还要双脚离榻,被子上狠狠跳两下。
“我不要走!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为什么你不可以喜欢我?!”气不过,她又在被子上踏两下。
章凌之压着眉眼,冷冷看她不作声。他的淡定冷漠,更衬得她像个气急败坏的跳梁小丑。
“再胡闹,我今晚立刻就送你走。”
冬宁哀嚎一声,直接蹲在了榻上,抱住膝盖,仰头看他。
他的眼神好严厉,好冷淡。她知道,这种时候他霸道得不容拒绝,说一不二,绝不让步。
“小叔叔……我……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忽然好害怕,害怕他真的要把自己送走,那样的话,以后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了。就算他不喜欢她,可是他可不可以不要撵她走?不要让她去到再也看不见他的地方。
因为雪儿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啊。
“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真的……我知道错了……”她呜呜啊啊,好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都透过眼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