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宁咬住唇,气怒道:“你就是故意的!你分明可以不提那画儿的事儿!”
芳嬷嬷往下撇撇嘴,戴老板恰好与她对视一眼,无声笑了。
没错,她的确就是故意的。
姑娘辛辛苦苦就赚这么点稿费,全搭在那画儿上头,她替她不值当。好在章大人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就把这个钱给填了。
“行了。”芳嬷嬷拍拍她的肩,“这钱咱好过自己留着,全当给自己攒底气了,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小叔叔总是这样,他还说我自作主张呢,他才是最爱自作主张的那一个。”她不高兴地嘀咕,把个帕子在手中揪得皱皱巴巴。
芳嬷嬷不禁笑了,连戴老板都是一脸祥和的笑意。
她这天然的小女儿情态,可心可意,任谁见了都要心生喜欢。
“这样书你先拿过去,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再跟印刷坊那边沟通便是。”
冬宁领着这本书,和芳嬷嬷出了书坊。
她这几日精气神养得足,不愿着急回府,手上又意外得了笔银子,非要拉着芳嬷嬷,扬言要请她去“仰苏楼”吃席。
芳嬷嬷见她心情好,也不愿扫兴,和她在外头一齐用过晚膳,又陪着在夜市逛了会儿,抱回了一堆叮铃哐当的小玩意儿,这才慢悠悠往章府赶去。
芳嬷嬷手上串了一堆东西,只是那本样书,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非要自己提在手上。
每次逛街,冬宁最爱的便是胭脂,各种颜色的都爱买来,哪怕用不过来,也好收集在妆奁盒里。每日早晨梳妆时,打开一那排排胭脂,挑选着今日要用哪一款颜色,心里便开心满足得不得了。
恰巧,今日宝渊阁又上了批新颜色,她立刻就收入囊中。人还在路上走着呢,便迫不及待赏玩,躲在幂篱下,一个个打开,先是送到鼻尖嗅,又是抹到指腹上瞧。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高兴。
孃孃说得对,还是得攒点自己的银子好,这样既不用麻烦小叔叔、也不用写信问爹娘要,就能大大方方地购入自己喜欢的东西。
华灯初上,人声鼎沸。
夜晚的街市,热闹更甚,冬宁往来人群中,拧开一盒胭脂,涂抹到手背上瞧色泽。
“哇!”
她惊呼,映着昏黄的烛火,手背上清艳的颜色格外令人心动。
真美呵!
她刚想伸出手,递给芳嬷嬷看,面纱倏地被人掀开。
浓臭的酒气扑面而来,一张熟悉的、令人厌弃的大盘脸怼到面前来。
“哎!哎嗨!果然是你!”
来不及惊呼,章嘉义油腻腻的手一伸,抹了把她的脸,“小表妹,好久不见呀。”
“啊——!”冬宁擦着脸,惊叫着退后,手中的胭脂啪一下摔地上,尽数洒了出来。
“姓章的!你做什么?!”芳嬷嬷铁臂一抡,就要朝他挥来,却被章嘉义身后跟着的狐朋狗友一涌而上,没皮脸地将她团在中间。
“哎,大娘别激动,都是自家亲戚,这是何必呢?”
“你们干什么?滚开!”芳嬷嬷拼命挥舞着手,可她手上东西太多,那些人就像群苍蝇般,围在她耳边嗡嗡作响。毕竟是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青年,哪怕长期被酒色泡坏了身子,可也还是有一把子力气在。
冬宁的幂篱已经被章嘉义一把揭开,捏在手中。
他不知喝了多少酒,面皮涨红,酒气熏天,笑得颠三倒四,手指着她,开始朝周围大声招呼:“哎!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啦!这位,就是嗝——!”他打了个酒嗝,那带着酒臭的嘴继续一张一合,“这位,就是章越章大阁老,养在府上的小美人儿哦。”
他这嗷一嗓子,熙然的街市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