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了,“哪有为什么,他们欺负你啊。”
叶随捂住脑袋,试图劝告,“你是皇帝,你应该大公无私,除了这些他们并没有真正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艾利维斯翻了个白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想杀就杀,你个小屁孩还能管的到我不成?”
叶随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和这个心理年龄还没他大的大人计较。
但是眼珠还是怎么掰也掰不回视线,差点把前边回头的孩子吓到。
很显然,艾利维斯并没有在开玩笑。
“别看了,好吗?”
叶随已经努力把语气软下来了,但听起来还是很怪。
“我倒是很好奇,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一点儿反应没有。”
叶随叹了口气,“他们受伤,莉莎会难过。”
叫的是“莉莎”,不是“妈妈”。
“那你受伤,莉莎阿姨就不会难过吗?”
“不会吧。”
“她会的。”艾利维斯却很笃定。
“或许吧。”叶随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
*
早训的内容就是简单的跑圈和一些拉伸运动,做完这些,斯利文便把孩子们带到了另一座小白房。
香喷喷的食物已经在窗台上摆好了,孩子们排起了长队去领。
这次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叶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排在队伍末尾,一点点向前走,顺利地领到了今天的早晨。
他捧着餐盘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似乎对远处坐的满满当当的几张桌子的喧闹习以为常。
他甚至没有好好端详餐盘里究竟是什么,就机械地送进嘴里。
仿佛不是在进食可口的食物,而是只想摄取最低能够支撑生命的资源。
艾利维斯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骨骼和异物碰撞的声音。
那声音近在咫尺,他甚至忍不住四处张望,看是不是那群小屁孩又做出了什么坏事。
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艾利维斯放松了控制,想让叶随专心吃饭时,触目惊心的红色却出现在了视线里。
最开始是一点,零星几滴,再越来越多,止不住。
艾利维斯伸手去摸,这种炽热的,粘稠的,湿润的红色究竟是从哪里喷泄而出啊。
是嘴。
他不仅摸到了血,还有不知道扎在什么地方的钢丝,很多很多的图钉。
叶随在重重地咳嗽,但怎么也无法把这些带着铁锈味的金属全部吐出来。
远处的桌子上,传来尖锐而幸灾乐祸的笑声。
艾利维斯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竭力回想着在军校学习到的急救知识,使劲地控制叶随的手去锤胸膛,去捏住嗓子避免吞咽
他看见叶随的视角越来越低,甚至彻底跪在了地上,眼前也开始发灰。
他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叫喊叶随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叶随喘不过气来了,大脑昏昏沉沉地,像是已经被停止供氧,无法再思考任何问题。
耳边似乎有人在讥笑着,希望他能在这一次意外中死去。
他都要习惯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而这一次,有什么不同呢?
好像还有另一道声音,在祈求他不要死。
“叶随!叶随!叶随”
“吐出来!别咽!吐出来!你听见没有!吐出来啊!”
他想说,别管了。
好多好多的图钉,好多好多的铁丝,这一次总算可以死去了吧。
就像是无数次在春雨圣母像前许下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