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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

不要再看着他了,他不会做出什么恶行,在没有死去之前,他只会如同大家所期望的一样,展现一幅乐观包容的虚伪样子,只要下达任何指令,他就会像一个机器人,只是去做。

不要再看了。

但是这双眼睛却像是死死黏住了它,他有时似乎能捕捉到那双具体的眼睛里闪着怎么样的光,但是因为太久太久的懈怠和习惯,他总是看不清,看不清。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被这么深邃又专注地注视着,这让他感到无端的恐惧。

这并不是来自发现了他踪迹的敌人,是一种没有恶意的,奇怪的,他从来没有接受过的目光洗礼。

这是在是太新奇了,他开始下意识寻找那一双无数次专注看向他的眼睛,但总是失败。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他迷茫地在黑暗中寻找着那一扇通向外界的门,他似乎重新恢复了知觉。

他不得不认真的听着每一句略过耳边的话语,不得不认真辨别着每一张闪过的面孔。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第25章 我知错了 这就是我的报应

为什么要看着我呢?

他想。

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悄悄窥视我?

在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被排除了嫌疑之后, 在他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时。

那道目光突然消失了,完完全全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

他感到恐慌、疑惑、不解,找到的又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消失了, 他心中空落落的。

他继续浑浑噩噩地活着,在冷酷的指令下将自己埋葬。

死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春日吧, 等彻底把安德鲁的底摸清楚,他的使命就到这里了。

“平权运动”的前景一片光明,只需等待时机到来, 马上就能够揭露皇室的黑暗,扶持明主,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或许在他死去的时候, 母亲和前辈们也会为他痛哭吧。

他的墓志铭上会写上, 为革命付诸一生,无私无畏的战士。

置于他真正是什么样的人, 不会被发现, 在千百年岁月的打磨中, 彻底消散掉任何痕迹

或许,就今天怎么样。

满身的伤痕与疲惫,却一点也不想要上床安睡。

他的眼珠静静地盯着床头滴滴响着的时钟,再次转动到了夜晚七点的指针在向他打招呼。

他感受到肩胛骨在咯咯响,一直延伸到尾椎骨,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

他突然感到很热,呆滞了一会, 还是决定走到楼下去逛逛。

楼下是他们家开的洗衣房,总是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在夜晚里攻击着叶随脆弱的神经。

莉莎总是不回家,甚至没有在这个家里住过几夜, 所以她总是理所应当地给洗衣机设计整天整天工作的程序。

是啊,这样利益最大化嘛。

叶随打开了大灯,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螺丝刀,她骨髓里的施暴欲在轰鸣声达到最顶端的时候叫嚣着,引诱着他。

只要稍微用力,这一整个机器就会马上爆开,顺着滚筒往下,是整间洗衣房的总闸电源,再捅深一点,这里就会瞬间炸开巨型的火花。

周围的邻居们和这间房子的距离较远,不会波及到,他放心地打算,就在这个良辰吉日结束吧。

他按下了暂停键,打开了门,对于缓缓流下来,打湿裤脚的水视而不见,在卷进下水道的那个漩涡中看见了自己。

他沉默着,在轰隆声停止后,他在水流的哗哗声中,他在盛夏的蝉鸣声中,在远处传来的嬉闹声中,举起了那把螺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