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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一天 平章风月 68717 字 1个月前

时节的过场——可是在你家中不一样。”

与岑微微笑着,看向她,“菜是时令菜,也是喜欢吃的菜。人是至亲人,是想要共处、心生喜悦的人。所以不必顾忌,只需要和想结伴的人,做想做的事,随心而动,这样就好。”

她依旧笑着,安静地听着,似乎陷入沉思,垂眼的时候,睫毛有很浅地,一痕灰鸦色的残影。

彼此沉默了片刻,他亦知道刚才说的话,也许有些冒失,整理一下心绪,他换了个话题,“拜敦已经议罪下狱了。”

她微微有些讶然,“这样快?”

淳贝勒说,“谋定而后动,”他话说了一半,不远处小孩儿拿长竹竿子挑爆竹,他索性就以此作比,“就像点爆竹似的,火药都包好,只等点燃引线来听响,哪儿有边包爆竹,边点引线的道理。”

她因为他这个新奇的比喻莞尔,他见她笑,自己也欣然跟着笑。

她问,“那我阿玛,今年能回家过年吗?”

与岑说,“恐怕不能。黄举案牵连重大,又涉及到先帝朝的冒赈,盘根错节,千丝万缕。不到下定论的那一日,他暂时还回不了家。”

他宽解她,“等尘埃落定,自然会赦免他,也会恢复敬佑的功名,你放心。”

她并不奢求那么多,勉强弯了弯嘴角,“最后能平安就好。”

他又说,“下午请了宫中的王太医来家里看看,年前开些药,再调理调理。只是我等会就要走,你千万记得,让他也顺道替你把脉。我提前嘱咐过,只怕他忘了。送来的节礼里,额外包了些滋补温养的药材,就算无恙,闲来当茶水吃,也是无碍的。”

她一一地应下,听他这么说,笑道,“药哪里是能胡乱吃的。”

他耐心解释,“譬如黄芪、甘草、枸杞、菊花这些,都可以当茶吃。黄芪尤其好,是提气的,每日给老太太取些黄芪片兑温水喝,你也喝些。我知道你是从不在养生上留心,爱重身体的事情,便让我来替你做吧。”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路过翠云庵,里面的比丘尼在诵经敲钟,悠扬的钟声,和煦的晴光,浮世中难得的悠闲惬意,就像蚂蚁成群结队,缓慢有序地爬上石阶。

绕回

家门前,家里有客人,他不愿搅扰,便命四喜、五福代他进去传话,他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些疲倦与不舍。之前或许也有过,但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出入宫禁办差也好,人情之间的来往酬答也罢,都是为了替自己挣一条路,所以无所谓疲惫倦怠,可如今他忽然觉得,那些宴饮、交际、风光也好,得意也罢,所带给他的成就与快乐,都比不上刚刚和她一起走过的,再普通不过的一条胡同巷。

那些珠宫琼苑,人世间的琳琅华丽,也比不上她身后这个简单的、陈旧的,有花有草的庭院。

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柔声对她说,“过不了几日还会再见,我先走了。”

她站在门前,点了点头,“在外头行走,多珍重啊。”

他朝她笑,“我都省得的。”

她送他,直到人影看不见了,才慢慢回屋里去。

玛玛打起精神,在正厅和几个亲戚太太说话。人回来不去相见是失礼的,她便安静地站在玛玛身边,也跟几位老太太问好,见礼,别的一言不发。

那些老太太们,有些也听说了最近的事情,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在街市上抛头露面,还进过顺天府女监,上过金銮殿。

事情还没有下定论,至少人还体面地站在眼前,纵然心里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临到面前来问好,压下打量好奇或是不齿的神色,照旧是客气热络地点点头,虚扶一把,送个小荷包儿或是小玩意当作节礼,再象征性地夸一句,“生得周正”。

这是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