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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一天 平章风月 69426 字 1个月前

9章 子时五刻看不得。

折回身重新朝烟波致爽走,赵有良在领她回殿前时,站住了脚,还是笑模样,“姑娘怎么这么着急,就走了,也不等一等。怪我没留姑娘。”

连朝“嗳”了一声儿,“是我贪玩。”

赵有良亲自替她挑了帘子,双巧早已走了,“姑娘请进去吧。”

补上一句,“出来的时候,留一留。我有话和姑娘说,我就在外头等。”

皇帝坐在翘头条案后边习字,旁边的花几上放着刚刚送来的食盒,在膳房的时候,她特意挑的剔红龙凤灵芝,盒子里的糕点饽饽拿出来放在一边,还是原样。皇帝头也没抬,问,“有话说?”

连朝福身问过安,“回万岁爷的话,没有。”

皇帝穿着一件家常的佛头青色江山万代纹便服袍

,有条不紊地写着字。他并不恼,随口问,“手腕好全了吗?”

连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谢万岁爷关怀,好全了。”

皇帝终于掀起眼皮来看她,“好全了就来写字。”

案头摆着澄心堂纸,她细细看过去,皇帝写的是《喜雨亭记》,还没有写完,他却搁下笔,很自如地攥起她的手腕,隔着层茜草紫的袍子,沉笃有力地按揉,问,“疼不疼?”

她本能地想缩手,无奈挣脱不开,便大大方方地任他如此,方才的事情吃一堑长一智,皱起眉头低低“嘶”了一声,“不疼。”

皇帝关怀地问,“很疼吧。”

她坚强地偏过头,“奴才不疼。”

“不疼就对了。”

皇帝觉得没眼看,捺下唇角,语气不是很好,“你伤的是手心,瘀血已消,朕按的是手腕,离伤处三寸有余。家里被偷了,心疼到姥姥家,是吧。”

把蘸了黑墨的笔递给她,她执好了,皇帝起身往边上让了让,示意她好好坐下,“别装了,写字。”

她咕哝,“家里被偷了,姥姥也心疼啊。万岁爷,十指连心,何况手腕。”

皇帝无话可说,替她新拿了张纸,她便照猫画虎,学着皇帝的笔法,歪歪扭扭地打开头写起。皇帝一边看,一边说,“手腕好全了,就别在各处轮班。御前各司其职,不养砖头。”

又问,“之前的都记了吗?”

连朝说记了,“但是手没好全,只几了个草稿,万岁爷要看吗?”

皇帝鄙夷地说,“三两个字的草稿,不看。省得又给自己找气受。”

连朝这回从善如流,“万岁爷圣明。”

“圣明二字,从你嘴中说来,多少有些讽刺。”

她放下笔,刚写到“周公得禾”,就不写了,侧头看着他,“奴才是真心诚意觉得万岁爷圣明。枯木逢春,凤凰现世,万岁爷是当代的圣人,往后天桥底下说书,一定有您的一席圣迹,然后子子孙孙,流芳百世。”

“你怎么对天桥底下说书这么有执念?”

“因为真的好看啊。”

皇帝又无话可说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奴才无福得见您被山呼万岁,被众人虔诚地膜拜,也没能见到所谓枯木逢春的‘九死还魂草’,但是一路以来,人人嘴里都不离它。天下普蠲,清查库银,是万岁爷顺应了祥瑞,还是祥瑞顺应了您呢?”

皇帝也看着她,“这很重要吗?”

她笑了,低下头,“不重要。”

皇帝又问,“你想试试吗?”

“我心虚。”

一站一坐,他俯首,她仰面。影子投在地面上,浓得化不开。

彼此不过一笑。

他不再看她,走到花几旁坐下,托着明黄缠枝莲的粉彩碗,喝了匙酸笋鸡皮汤。饱满的浓汤,配上酸笋,让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