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之人,薄副将帐下。”
茜茜笑容僵住了,她缓缓抬头对上薄霄的脸,嘿嘿笑了两声,准备缓和气氛,薄霄看着她,回了一个笑。
茜茜觉得好特么吓人,真是好小肚鸡肠一人,不就是搞偷袭嘛,她肩膀还好痛呢,幸亏穿了战甲。
于是茜茜的训练再不是小打小闹,以强身健体为主了,是真被当兵在训,那训练量,都比得上特种兵了。于是那一队的人更惨,他们本就是水师里的精英部队,但凡完不成,就要被笑还比不过十岁女娃。
日子没法过了,身体与精神两大摧残一起上。
茜茜有亲卫照看着,安全不是问题,她还有自己的小军帐。就这么练了好些天,薄霄要回船舰上换岗值班了,他们把茜茜也带上。
早上她上码头,薄霄拎着茜茜的后衣领,像提猫崽似的把她扔上舢板。小舟划破晨雾向海湾深处驶去,茜茜趴在船头刚要抗议,一抬头,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瞪圆了眼睛——
数十艘战船如巨兽般蛰伏在港湾,最大的福船足有五层楼高,船首狰狞的虎头炮口森然张开。
“哇——”她发出没见识的惊叹。
“噤声。”
茜茜连忙点头,眼睛却亮得惊人。当舢板靠近福船时,她发现船身包裹的铁甲上布满菱花钉,浪花拍打间隐约露出狰狞的撞角。更妙的是船舷两侧垂下的狼牙拍,那些布满铁刺的拍杆随波晃动,活像巨兽的獠牙。
“登船。”薄霄刚说完,茜茜就猴子般蹿上绳梯。
她上船发现这船板比陆地的青砖还稳。正在疑惑,身后传来嗤笑:“福船底舱压着两千石南洋硬木,浪打不翻。”
茜茜还真不知道,她哪见过水师啊,真是可怕的战船,怪不得江湖人不与朝廷斗,这广东水师还只是没名气的。
甲板上将士正在试练火器,茜茜刚要凑近,就被薄霄拽住:“你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怕,想被后坐力掀下海?”说着扔给她一副小皮甲,“换上,带你看真家伙。”
也就是看看,对于薄霄来说,茜茜是抚台大人的女儿,这就不存在细作之说了。底舱火药库前,薄霄掀开油布。茜茜倒抽冷气,眼前整整齐齐码着数十个黑漆木箱,掀开的箱盖下,乌黑的炮子泛着冷光。更惊人的是角落那排新式火器,细长的铳管上装着精巧的照门,茜茜一眼认出这是狄越提过的鲁密铳。
“长官,是不是要送我一个?”
薄霄:??“你想屁吃呢?”骂完开始忽悠小孩,“敢不敢当瞭望手?”
海浪声里,茜茜听见自己心跳如雷,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爹说我还小,过于危险都不准去,不然我就要回家读书,不能来军营了。”
瞭望手要在高悬于主桅顶端的瞭望台,需在颠簸的海况下持续观察敌情、暗礁、天气变化,发现敌舰时以旗语、锣声或烟火传递信号。
战时瞭望手阵亡率极高,倭寇惯用火矢集中射击桅顶。不过立大功者可直升总旗官,茜茜若想晋升,这是捷径。
“如今不是战时,也罢,万一你出了啥事我交不了差,且稳着来吧,你还小,立功的机会多着呢。”
薄霄想了想,人家有爹呢,他操什么心,万一献媚不成,让人出了事,他才完了。“行了,看也看了,船上不比陆地,去找你亲卫去。”
“是!”
茜茜在军营待着,温缜让亲卫将行踪与训练进度写纸上报告给他,别说,云养娃确实比养娃轻松,每天看着进度就成。
不过怎么把小孩带上船啊,这多危险,等下了船再接回来,免得真玩野了,遇上战场可怎么办。
如果李总兵听到了准要呵呵,遇战场了他女儿也是在最大的福船上,又有亲卫,怎么,他们还能全军覆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