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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期,她云鬓只簪一支白玉步摇,身着月白暗纹罗衫,通身素净得近乎冷清,偏生唇上一点朱色,清贵不可言。

“清徽,来,昨日咱们出宫时见到的状元郎,真是相貌堂堂,你父亲当年中状元时,也是这般锋芒内敛的脾性。”

谢清徽是已故谢阁老的嫡孙女,如今养在太后跟前,太后很心疼她父兄俱葬在了土木堡,母亲为此悲伤过度,撒手人寰,只余她一孤女尚在人世。

“你这丫头父母俱丧,守孝耽误了花期。哀家冷眼瞧着,满京城的郎君,还是那状元郎配得上谢氏门楣,不知清徽意下如何?”

谢清徽面上对太后百依百顺,是个极为聪慧的解花语,还是放在身边就有面子的贵女。太后很喜欢她,对她的终身大事很关心又很挑剔。至于为什么不放后宫,这年头只要跟人没仇,就不会送人入后宫,后宫殉葬制度还是朱祁镇重新上位后废除的。

有好事是轮不到民间女子的,汉唐后宫,爱情等于权力,就是出了名刻薄寡恩的汉景帝,栗妃直骂他老狗,两人因为太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她死后景帝还是把她葬在了阳陵。身前死后都是富贵至极,因为没受过委屈,所以行事无忌。宠妃一家就是能无法无天的,所以汉朝后宫,哪怕皇帝并不喜欢贵族女子,但那些人就是死命塞女儿进去。

明朝后妃可没这地位,如果没生下孩子,活都活不了,一点皇权都沾不到,只能窝在皇宫。官员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所以后宫大都是民间大字不识的女子,懂点道理都不好骗进去。

太后是喜欢她,又不是恨她,自然不会让她去受这个苦。

谢清徽想起温缜破的案子,又想起自己在谋划的事,她自然不能让太后乱点这鸳鸯谱,万一被那人看出什么来了——

她不想节外生枝,“太后,臣女还在孝期,无心嫁娶,何况像温状元这样的儿郎,必定是有妻室的。上回扬州案,不就是温状元女儿被人贩子拐了吗?臣女孤苦,幸得太后爱怜,更想在宫里陪着太后,不想其他。”

吴太后听了才想起这一茬,好像是,女儿都有了,家里应有妻室,就不必再问了。太后握着她手,“傻姑娘,哀家哪需要你陪,你总得为自己打算,还能一辈子当个姑子不成?总得为谢家留个后啊。”

谢清徽只觉得好笑,她谢家家破人亡是因为谁?

——

次日,风和日丽,温缜早早便带着狄越出了门。狄越难得见他这般高兴,一路上嘴角都挂着笑,忍不住打趣道,“温大人如今金榜题名,连走路都带风了,可别飘得太高,回头我够不着。”

“放心,有你在,我飘哪儿你都能拽回来。”

两人到了约定的金风楼,远远就瞧见袁三站在门口,一身锦衣华服,手里摇着把折扇,活像个招摇过市的纨绔少爷。见他们来了,袁三眼睛一亮,挥手喊道:“这儿呢!温兄,狄兄,刘兄,快上来,雅间我都订好了!”

温缜前天才在京城露脸,还是很好认的,跑堂的立刻迎上来,“状元郎这边请,小店蓬荜生辉,袁公子早早就来了。”

他们入了雅间,虞忌已经坐里头了,看到温缜,忙起身迎来,虞忌感慨万千,状元文章是公布的,进士们也很服气,更何况温缜的名字响彻京师,他们中出了这么一个奇人,同一届的虽酸,但与有荣焉。

“温兄——”

温缜笑着邀请他,“咱们几个兄弟就别礼来礼去了,来,今天不许喝酒,我的胃到现在都难受。”

虞忌也点点头,“成,咱们确实不宜再喝,喝茶就行。”

袁三也高兴,他都没想到他能中榜,他爹还说他不行,他多行啊!还非不要脸的说他占了他的光,呸,科举糊名的好吧!

“咱们一起衣锦还乡,多给扶风县长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