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能秉持一个公正。
每一次都是这样, 事后所有人又默然的看着他, 嘲讽他的天真, 不知天高地厚。骂他是个疯子, 不顾大局死活。
他行于世间,却走在刀刃上,想要他死的人,都能排成一队。
他来到这个世界, 要融合他们的世界观已经很痛苦了, 如果还要他视而不见他们的恶行, 那才是在逼疯他。
温缜也很幸运,因为这个时代有一个于谦比他更刚直不阿,有于谦在前面顶着, 他的所作所为不至于触碰到死亡线。
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临近结案了,将真凶蒙着的黑布一揭,就现出原形了。
陆轲带着温缜去孙太后宫里问询,慈宁宫的庭院比温缜想象中更为幽深。穿过重重回廊,他与陆轲被引入一间陈设简朴的偏殿。殿内焚着檀香,却掩不住一股药草的苦涩气息。
“草民温缜,叩见太后千岁。”温缜跟在陆轲身后行礼,恭敬行礼,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素色衣角在屏风后,宫女为她整理衣裳。
“平身吧。”太后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声线。“陆轲,哀家听闻,你在查一桩涉及邪教的案子?”
陆轲心头一跳,“回太后,确有此事。”
“那你知道吴借哀家之名,取走皇家石材的事了?”
“奴婢略有耳闻。”
太后冷笑一声,从屏风后转出,她约莫四十出头,面容端庄却透着苍白,眼角已有细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她身着素色常服,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朴素得不像一国太后。
朱祁镇在草原被俘,她日夜忧思,在殿内设了佛堂,吃了素斋,居然有人用她的名头去做孽。
“略有耳闻?”太后在案几前坐下,“陆轲,你可知道吴循借走的那块大石,是用来做什么的?”
陆轲谨慎地回,“据奴婢调查,可能与近日京城发生的连环命案有关。”
“命案?”太后突然提高了声音,“那是活祭!祭祀他们的邪神!还妄言大明有变,江山更易,山川崩迭。”她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而吴循,竟敢借哀家之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温缜注意到太后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其他情绪。
“太后息怒。”陆轲斟酌着词句,“奴婢斗胆请问,吴大人是如何从太后这里取得石材的?”
太后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三年前天降陨石于京郊,钦天监奏报乃祥瑞之兆,哀家便命人将陨石收入宫中。一个月前吴循说要用此石为国祈福,哀家便赐予他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开始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哀家赐他祥瑞为国祈福,他竟用来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如果不是昨日于谦来问哀家,这顶黑帽子就任由他戴在哀家头上,无人来告知一声。”
这谁敢告知呢?如果事情真的是太后做的,那岂不是张口就是死路?上面要掩盖,下面就是一亡魂,皇帝敢背不孝与忘恩负义的名声吗?也就是于谦直来直去,直接戳破了,不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不管孙太后知不知情,所有人必须默认她不知情,不然哪有真相,太后为了自己的清白,也得把人推出去,至少那位高权重又不择手段的,能下台,能偿命。
“太后息怒。奴婢尚需查证吴阁老是否知情,或是他人盗用”
“不必查了!”太后一改以前的和气,这种事上她格外愤怒,“吴循向哀家讨要陨石时,说的就是要在京郊设坛祈福!如今出了这等事,他难辞其咎!”
陆轲注意到太后的手指紧紧攥着佛珠,攥得指节都泛白了,这位一向以仁慈著称的太后,此刻眼中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怒火。
“陆轲!哀家命你即刻查办此案,无论涉及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