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7 / 26)

驱散不了,这两天倒春寒外头下着雪,来县衙门口请命的百姓却越来越多,不惜顶着风雪也要为济民堂这位女大夫求情。

徐敬庸简直烦闷到了极点,有些后悔听信姚怀德他们几个的挑唆,非要跟这个沈浅过不去。

此时其余几个掌柜已经去外间了,只留了姚怀德陪着。

“你说这事闹大了,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徐敬庸有些忐忑地说道。

姚怀德哼了一声:“好歹你还是县令大人,怎的胆子这么小,咱们安戎向来山高皇帝远,之前风寒疫病那么严重都没有人来,现在疫病都控制住了,谁还来管安戎的事?你就放心处理了沈浅就行。”

姚怀德口中说的处理,他们之前也商讨过,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她消失,让济民堂消失,这样时间久了就不会有人记得有人曾从异域购药治好了风寒,将来依旧是庆余堂在安戎一家独大。

徐敬庸随是县令,可在官场也没什么可依仗的,自己这位连襟可是跟周家能搭上关系的人,自己将来的仕途,说不定还要靠他才行。

可徐敬庸胆子再大,此时也不敢顶着百姓请命把人给弄没了。

他只得说道:“那先关她一段时间。”

姚怀德刚要开口,外头有人敲门。

徐敬庸不耐烦地吼道:“敲什么敲,不知道本官正在商议要事吗?”

外头下人被吼得一顿,还是说道:“徐大人,知府大人派了通判来,马车都停在县衙外头了,大人你快些出来吧。”

此时房内的徐敬庸和姚怀德都傻眼了,姚怀德上一秒才刚说了这里山高皇帝远的,谁能管得着安戎的事啊,结果下人立刻来报,通判大人来了。

徐敬庸赶紧整理好衣冠出门迎接。

通判虽不是知府本人,可他是从六品,而县令只有正七品,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了这位时任凉州通判的盛仲谦,今年四十有五,出身江南世家,少时考中进士,永泰帝钦点探花郎,授翰林院检讨,后因政绩卓著,被调任地方,就是因为一身浩然正气,不趋炎附势得罪了不少人,才屡遭权臣掣肘,仕途也就一直停留在凉州通判的位置上。

这样的人来安戎,徐敬庸可不得绷紧皮,好生伺候。

他刚走到县衙门口便被跪在门口的百姓一拥而上地围住:“县令大人,你不能将沈大夫关起来啊,她是我们救命的活菩萨啊!”

一位老妇人情绪激动地跪着上前,揪住了徐敬庸的衣摆,哭着大声喊道。

徐敬庸烦不胜烦,可通判大人的马车就在不远处,他只能虚与委蛇地跟跪在门口的百姓各种解释。

“大家放心,我将沈大夫留下也是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并不是直接定罪的,你们的声音我都听见了,我会参考民声,你们先回去。”

徐敬庸平时可不是这么好的性子,如果不是盛大人就在眼前,他恨不得叫来衙役将这些人全都拖下去打板子。

此时他少不得装作一副亲民的模样,软语相劝。

好不容易徐敬庸才将跪在县衙门口的百姓劝离了一部分,剩下的虽还没有走,却也终于从雪地里站起来了,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徐敬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快步走过去,只见县衙外,一辆马车停驻在这里,车身没有任何华饰,显得相当低调。

“通判大人,下官不知大人来此,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

马车帘幕被挑起,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下马车。

他便是凉州通判盛仲谦,他面容方正,双目迥然,目光扫向徐敬庸脸上,透着威严。

等他走下马车,才说道:“免礼吧。”

“通判大人,请进内室说话。”徐敬庸说着,便要迈腿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