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你父亲当年别的博普克奴都看不上,加价也非得买下她。”她愤怒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一想起丈夫曾经做过的打算就有股由衷的屈辱与愤怒从心底升腾。
前代沃尔伯格家主购买博普克奴时并不是只有“安娜”一个选择,同一批离开营地的新人接近两位数,她不是出价最低的也不是最优秀的。但前家主放弃了那些看上去更得力的男□□隶,专门选中这个年龄最小的女□□隶。除了取向偏好外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诉求——希望这个奴隶的使用年限能尽量长久。
通过交换得到的奴隶年龄大了,盛年不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战死沙场。利益最大化的做法就是买个讨人喜欢的年轻孩子塞给他,这孩子将继承他的一切,然后为沃尔伯格家效力一辈子。
他是这么向妻子解释的,她也同意了这个听上去非常诱人的蓝图。然而当管家把那个姑娘带到她面前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就此诞生。
她的眉眼太锋利了,有种骨头硬到可以打断却无法折弯的气质。那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就像泼溅在雪地上的热血,莫名烫到了彼时还是沃尔伯格太太的老夫人。
这姑娘有个古典的名字,可是无论性子还是举止一点都不古典。老奴隶死后她仿佛终于睡醒的蝶蛹,那真是段美妙的时光,沃尔伯格的地盘飞速扩大直至彻底吞并竞争者。
再然后,事情的发展就不再让人高兴了。儿子再蠢也是亲生的儿子,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利益被侵犯分毫。既然丈夫起了更换继承人的心思,她也可以先下手为强让沃尔伯格换个家主。
“还不是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老家主早就入土为安了,她现在只能把气出在儿子头上——小三十岁的人了,遇到麻烦一味找母亲抱怨,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
“……非要和一个奴隶纠缠不休!”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多名门淑女,你怎么就非得围着她转?”
“母亲!”沃尔伯格先生眼下满脑子都是恐惧,安娜周身不断湮灭的物质比漩涡还要可怕,现在想起来他还忍不住战栗,“母亲你没听到我说的吗?她升格成为了星神的令使,纳努克的信徒全都是些疯子。为了避免沃尔伯格在这场浩劫中被波及我签了文件让她走,今后家族内部不要再提起她。”
“……”老夫人还不至于不明白“令使”是什么,她疑惑地是另一件事——如果对方真的是个令使,她这蠢儿子究竟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你这个蠢货!你一定是被骗了!”她愤怒的抓起手边茶杯砸过去,名贵的骨瓷在沃尔伯格先生脚边摔成一滩碎片,然而这一切并不能熄灭她心头的怒火:“星神的使者何等强大,那个贱丫头凭什么……”
“我要联系鲁米王室,我必须联系鲁米王室,她怎么可以不为愚弄主人付出代价!”老夫人狠狠用手杖在地面捣了几下,管家闻讯而来。但是沃尔伯格先生这回不打算再听他妈妈的话了,毕竟真正面对安娜的人是他不是他妈。
“你出去!”家主大人的命令管家不敢不听,他只露了个头就退到房门外,甚至贴心的替这母子俩将茶室门带上。
从管家露头到管家消失不过三秒钟时间,但也足够老夫人弄清楚如今的沃尔伯格家究竟谁说了算。
“……”她像是突然间苍老了十岁那样脱力靠在椅子上,苦涩在脸颊上蔓延:“家主的意思呢?就这么认了?”
十五亿的信用点就这么打了水漂,沃尔伯格从祖上开始放高利贷起就没吃过这种亏。
“先等等看……”文森特沃尔伯格有点后悔刚才那样和母亲说话,主要是管家和仆人都还在茶室外,着实有点不给她留面子。但安娜显露的实力毋庸置疑,他还不瞎:“匹诺康尼的新闻不是已经传出来了吗?您平时没事可以多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