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抹眼泪,腕上的绳索却随着动作勒得更紧。
有人冷嗤一声:“我们只是连狗都不如的下贱东西, 哪有什么爹娘父母。”
无人瞧见的黑暗中, 他的眼神是深深的绝望。
小女孩忍不住哭着反驳:“我不是!我有爹娘!”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小女孩一下怔住了。
爹娘呢……死在了地动里、兵祸中。
此时,又有人出声道:“行了!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
“别再把商队老板叫过来了, 咱们还要挨一顿打,闭嘴吧就!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卖出去。”
顿时,哭泣的人更多了,声音压抑又小声。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那些货又开始不安生了!?还不快滚去瞧瞧!”商队老板醉醺醺的咆哮声如惊雷炸响在耳边。
随即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钥匙串碰撞的声响。
紧接着皮鞭就抽在了门板上,吓得小女孩猛地一抖,咬破了嘴唇也不敢再出声。
“都是些不安分的晦气玩意儿!再给我哭一个试试!好日子过够了?!今天非要给你们一些颜色瞧瞧——”
仓库内奴隶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门外醉醺醺的咒骂声却戛然而止。
死寂中,所有人恨不得连呼吸都停止,生怕弄出点动静,下一刻就有人打开门冲进来,把他们拎出去抽打。
“吱呀——”
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出。
害怕的人早就已经把眼睛闭了起来,等待着疼痛再次降临。
然而,他们预想中的皮鞭没有落下,属于那些走狗的怒骂也没有听见,反倒是响起了一道冷淡女声。
“想走的就赶快。”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门前那一抹瘦削的身影上,月光尽数倾洒在她的身上,镀上的光晕刺得人眼睛酸疼。
她丢下一把小刀,转身便离开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看清楚她的脸,那道声音却深深的烙进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离门边最近的人率先扑向小刀,手指因激动而剧烈发抖,他迫不及待地割断手脚上的麻绳。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没得选,就算是选择留下来,等到商队老板醒来,看见跑了这么多奴隶,也绝对会拿剩下的人开刀。
横竖都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可至少逃跑后自由还在自己手中。
这些奴隶中曾经大多都是良民,亦或是被用各种理由诓骗而来的人,掉进了这个魔窟,就没想过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一个、两个、三个……所有奴隶确认这是真的,不是做梦之后,全都疯狂起来。
刀刃割开绳索的“沙沙”声里,压抑的啜泣此起彼伏。
“大哥帮我也解开!”
“还有我呜呜”
“阿娘,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对,对对!我们可以离开了!”
“”
“小声一些,想把巡逻的引过来吗?!”
有人低吼着制止越来越躁动的人群。
人们互相搀扶着站起,他们的脚踝早就被麻绳磨得伤痕累累,走起路来疼痛万分,却未曾有一个人犹豫停歇。
他们眼中都燃着火光,冲着门外而去
厢房内,打翻的酒杯浸湿了地毯。
听见脚步声靠近,商队老板醉意朦胧地抬起头。
可回来的却不是他的属下,而是两个身着黑衣的人。
宁竹的身高实在是不好隐藏,索性也没有做什么往脸上遮掩的举动。
反正今晚见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