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百里泽表现如常,热情之至地向他们介绍东山风光。
据他所言,幼时他和兄长体弱,有几年被寄养东山,故而才与掌门相熟,对方对他们多有扶持。兄长即位后,一心回报聆仙派,使得仙凡两派更加亲和。
回顾过往酸苦之际,这人还能笑容满面,只是尾音有些许凝滞。
说完这些,他的视线从山下的京都盛景上移开,看向一边的两人,颇为感叹道:“世上凄苦之事太多。两位能走到如今,必定也是经历了诸多苦楚。”
薛无折阖眸轻笑,摆手不言。
接收到百里泽的目光,郁安很是平和地回答:“还好。”
百里泽叹息道:“世道总是诸多磨砺,我只愿天下有情人诸事皆顺,也好过天各一方,生离死别。”
郁安眼眸一动,望山不语。
薛无折笑道:“郡王心善。”
后几日天色愈长,预示着寒月将尽。
百里泽一如既往找他们闲谈赏乐,某日晒着温暖日光,不经意问起了二人往后的打算。
薛无折道:“漂泊之人居无定所,或是重回故土,或是隐居山林,只要所爱在侧,怎样都好。”
他扬唇浅笑的模样远胜春月桃英,看上去纯善无害,叫人难以与曾经浴血奋战的冷硬相联系。
郁安没怎么看他的笑颜,目光放在百里泽身上,忽然问:“郡王之后有何打算?”
百里泽挠头道:“我么?就继续留在京都呗!皇兄身居高位,够我游山玩水一生轻松的了。”
郁安不甚明显地勾起唇角,挑破道:“郡王守京,更多的是忧虑皇室亲眷吧?”
百里泽愣了一下,很快笑道:“守江山,平祸乱,当然也是我作为皇室一员的职责。夫人好敏锐,我瞒不过你。”
而今被叫一声“夫人”,郁安已经反应平平,倚栏看向树上春芽。
片刻后,百里泽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掌门大人掐算运势,推演近来门派中恐有祸变,正不断炼器以便防患未然。我这几日晚间去找他对饮下棋,都无功而返。”
薛无折适时展露出几分担忧:“是炼器不顺?”
百里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叹气道:“掌门年事已高,独自炼器太过辛苦。他从不让弟子护法,我又是个没有仙根的人,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他安静一阵,突然眼睛一亮,“靳兄,你们也是修行之人,可否助掌门一臂之力?”
薛无折婉拒道:“这是聆仙派内的事,外人参与不合情理,且我们修行不精,实在爱莫能助。”
百里泽神色灰暗下去,又听见他话音一转:“但若能报还掌门恩情,我们愿尽绵薄之力。”
“真的?”
郁安也是应和:“自然。”
云顶上的那道黑旗除了御敌之用此外毫无特殊,既然如此,不如就以身入局。
当踏上后山的灵阶时,充裕灵力扑面而来。
夜风呼啸,厚云无月,四下寂静只能见几人的脚步声。
发间的千机髓泛起微光,为郁安撑起一面屏障。
他抬手撤去护障,神色自若地提起委地的裙装,很快就跟上前方两人。
听见身后轻微的呼吸声,薛无折脚步放缓,留了个身位让郁安上来,而后与他一同拾阶而上。
百里泽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底,笑着耸肩,眼神很是无奈。
掌门炼器之所是后山深处的临海阁,毗邻白浪滚滚的海瀑布,再往东走就是断崖海域。
临海阁高耸,内里宽敞寂静,寒风吹动四壁烛灯,叫本不明亮的光线缩到墙角。
百里泽揉了揉被风吹僵的鼻子,压声道:“掌门偏爱内室的炼器炉,我们直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