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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模糊,分不清刑罚的种类,冷热交加时,痛呼都发不出来。

郁安剥丝抽茧,回忆起某一瞬间遍布全身的森寒触感,想出了原因。

是西门长老的本命法器,霜天锥。

此锥附带神咒,即使伤者伤口愈合,也会复发,直至耗尽精血,身体僵直活活冻死。

那些人真是下了死手。

郁安在心底暗骂,咬了一口发麻的唇瓣,鲜血渗出,比肌肤烫了不止一度。

他很快就没有精力再骂人,被细细密密如同千百寒针刺扎的触觉折磨得头疼。

寒凉太甚,身体逐渐失去知觉。

郁安支撑不住,只好靠在椅背上,四肢躯干像是灌铅一般。

身体溢满了一池寒水,冰冷的丝线交织,将躯体密不透风的包裹。

僵冷太过,以至于呼吸困难。

郁安喉结滚动几下,视线抬起,无言地落到了入口处。

处理完郁安的事,薛无折没有立即启程,而是靠在窗边静静地吹了会冷风。

北风令衣角飘飞,情态如云如雾。

薛无折眺望着远方山峦,五指搭在窗台上,时不时轻点几下。

敲点的频率并不规律,却越来越慢,直到停下。

他漠然地撤回视线,盯着褐色窗台,又想起了郁安面带薄怒的模样。

漂亮的眼睛瞪得很圆,像是质地极佳的墨色珍珠。

苍白的脸红了一些,没那么死气沉沉。

听了难听的话,好像真的很生气,甚至会不顾形象地动手。

不疼,只叫薛无折切实到了对方的怒火。

这样自己都能笑出来,这倒是真像如郁安所说是疯了。

薛无折难以解释自己的是何想法,也一向不会为难自己,想不明白就不会再想。

人生在世,不过一切随心。

打坐调息了一阵,施了几次净洗诀,薛无折本该继续前行,但临近离开,又想起了芥子空间里的郁安。

就那破身体,被气了一阵也不知是死是活。

正如把人丢进储物戒时的毫不拖沓,薛无折再将人放出来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

早就过了丑时,他也不管郁安是否已经歇息了,一旦起了逗弄心思,就不会压抑自己。

他从不考虑玩物的感受。

游刃有余的姿态,在接住一个颤抖的身体时如投石入水般碎裂。

储物戒隐隐发烫,薛无折被实打实抱住腰身,神情短暂的僵硬了一下。

他垂下眼,凝视着怀中裹着自己玉白外袍的人,“郁安?”

听到自己的名字,发颤的怀中人抬起眼睛,乌黑的眼睛像是浸了一层冰。

神智还是清楚的,只是苍白的面色和咬破的下唇都看上去那样可怜。

薛无折按住他发抖的肩膀,找回了从容的笑容,“师尊这是……投怀送抱?”

郁安不想和薛无折多言,只拧眉箍住对方劲瘦的腰身,不断从对方身上汲取热量。

在芥子空间冻得血液差点凝固,终于被放出来,郁安也不会让眼前这个置身事外的人好过。

这个拥抱距离太近,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心跳。

薛无折微不可查地皱了眉,推着郁安的肩膀——

“郁安。”语气带着警告意味。

但怀中人置若罔闻,抱着薛无折不松手。

薛无折扯扯嘴角,去扯环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

比气力当然比不过,郁安又勾住对方的脖子,不让这人轻易摆脱自己。

薛无折唇边笑意不散,眼神却冷了下去,“分隔不过半日,师尊就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