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以铁面无私秉公办事闻名,不隶属任何一方势力。
廷尉大人最先到场。
早前廷尉家的公子作为驸马人选,几次宴集廷尉本人也与郁安见过几次,对这位内敛有礼的玉安殿下有些印象。
廷尉一向中立,对太子的示好都敬谢不敏,但见几次推脱了公主邀约,人家仍旧礼节周到地继续邀请说有事相商,也不好再冷脸拒绝。
都说公主理政有方,见一面也无甚损失。
廷尉自认早到,未曾想那位殿下已经在厢房等着了,一见面更是以礼相待,态度和气至极。
未施粉黛的公主殿下披着镶毛披风,略带锋芒的眉眼显得很庄重,纵使位尊也没有居高临下地提要求,倒是一直和他闲谈,从民生到风俗,是超乎意料的博学。
廷尉暗自心惊,状若随意地将几桩杂案当做笑谈讲给对方,对方却分析得头头是道,思维敏捷程度竟连廷尉本人都自叹弗如。
话题不住延展,直到御史大夫和内史姗姗来迟才默默打住。
对待后两人,郁安温和依旧,寒暄过后就要人上菜。
御史大夫道:“殿下且慢,正事要紧。”
这位大人刚正的个性是出了名的,若是郁安要说的正事不足轻重,恐怕连饭都懒得吃就走。
郁安笑着解释:“才过正午,想着大人们还未用餐,故而着急。”
内史道:“殿下有心了,还请先说要事吧。”
几人态度坚决,郁安便不再坚持,挥手让门口的人退下了。
房门合上,他转眸看向几人,“大人们拨冗到此,感激不尽。”
御史和内史只笑笑,还是廷尉接话:“殿下客气,若是有用得上我等的地方,不必顾忌。”
旁边的两人将他一看,似乎在责怪他话多。
已经逐渐倒戈的廷尉没接收到信号,对刚才被打断的话题意犹未尽。
郁安微微笑了,“大人是真性情,眼下却有一件事想要问问诸位看法。”
没料到他顺坡下驴,御史皱眉,“烦请明说。”
性子软和些的内史为他找补:“御史大人性直,殿下莫要当真,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郁安颔首,“是想问问诸位对储君的看法。”
廷尉一诧,立即去看还没关严实的窗户。
郁安宽慰他:“大人不必忧心,外间都是信得过的人。”
御史沉声道:“殿下屏退旁人,要说的怕是不止这个,不妨一口气将事情都说清楚。”
这话说得不客气,郁安却只是一笑,“御史大人明察秋毫,郁安佩服。”
他直视着御史探究的眼神,“此前太子在民间名声大跌所为何事,相信诸位都有所耳闻。读书十载付之东流,再被征召纳贤,也难平感伤。”
内史尴尬:“殿下,这”
“几位大人都是忠诚刚毅之人,我听闻还为了那件事写过陈词奏贴。”
廷尉长叹:“是写过,但被打了回来。”
事情闹的太大,国君不是不知,震怒过后禁足太子,但不足一月又将人放了,此后不管这些人怎么说都反应淡淡。
那落榜的书生被安了一个边缘闲职,饶是学识再高也很难出头。
由此观之,只要太子不头昏脑热干出更大的事,国君是会让他待在储君之位,将来退位让贤的。
老臣们感慨万千,只有将所有的反声吞回肚里。
还能怎么样?就这一个太子!
像是看出了几人的想法,郁安不紧不慢道:“今日来此,确是想听听大人们对太子是怎么看的。”
内史道:“我们几个想法,殿下恐怕自己都能猜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