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风吹过花草,带来一阵令人闲适的窸窣响动。
久久等不到郁安出声,礼肃主动开口:“怎么不说了?”
郁安诚实道:“因为有点记不清了。”
礼肃唇角的笑意加深,刚要启唇逗他几句,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跪地行礼的声音。
两人转身,望见了从松柏林里漫步而出的远梁国君。
紫兰已经躬身跪地,在问安国君。
没想到会这样巧,郁安眨了一下眼睛,也跟着行礼。
礼肃一顿,接到国君投来的一瞥,垂首行了个麟茂的礼。
国君示意众人起来,注意力没停在礼肃身上,只冲郁安抬手道:“安儿,你来。”
郁安看了一眼礼肃,对方眸光沉静,并没有太多反应。
郁安掩唇低语一句,然后起身,缓步去到国君身边。
“父皇。”
国君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底,面色依旧从容,“陪父皇走走。”
郁安自然应好。
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花林拐角,一众内侍连同紫兰都跟了上去。
礼肃在原地未动,半晌,收回了沉凝的目光,孤身往自己的小院去了。
郁安陪国君逛了半个林子,终于听对方稳声提起礼肃的事,问郁安是否和他相熟。
知道此事瞒不过国君,于是郁安言明二人是朋友。
国君沉声问郁安,年岁相似的人这样多,为何偏挑了礼肃做玩伴。
郁安道:“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要以礼相待。”
国君沉默,一瞬后刚毅的脸庞上露出笑容,没反驳郁安的话。
郁安趁热打铁,提出自己与礼肃交好、想与他一起去学宫的事。
有了前面的“远客”一说,国君并不反感此事,见“女儿”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沉吟片刻也就同意了。
两国相争,稚子何辜?既已到了远梁,若是连学宫都人不让去,反倒落人口柄。
于是礼肃去学宫的事被国君一锤定音,下面的人立即去办。
为避免横生枝节,郁安连夜给礼肃收拾书箱,将笔墨纸砚和各类经书一股脑塞进去,又去叮嘱朝白要当好书童。
小殿下对公子关照有加,是个顶好的姑娘。
小殿下说的话,朝白无有不听,应声后就欢天喜地为礼肃准备明日要带的膳食去了。
不同于朝白的喜不自胜,礼肃的反应几乎算是平淡了。
“此事是你向国君提的。”他断定道。
郁安回道:“是我。”
“为何?”
郁安不答,走回少年身边,仰起头和他对视。
礼肃半垂着眼帘,看人时眼眸沉黑,像是晕开的墨。
怕这人指责他多管闲事,郁安抿了抿嘴唇,还是轻轻说道:“因为我想和你一起上学宫。”
为表明自己强烈的意愿,他又倔强地重复一遍:“我想和你一起。”
礼肃表情冷静,“我的事,你何必牵扯太多?”
郁安去勾他的手指,礼肃身体一僵,但没甩开。
“阿肃,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想对你好。”
“……”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也希望你能变得越来越好。”
“……”
郁安拉住他温热的手,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所以,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好吗?”
“我们都太小了,很多事都不得不依靠别人。但这不是软弱,只是凭风借力罢了。”
“我只希望,你可以健康顺利地长大,做到所有想做的事。至于途中狼狈,又有什么关系?”
礼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