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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果自己的病情严重被第三方知悉,将会有多大的乱子,帝位不保也是有可能。

这并不是玄亦真的杞人忧天,而是万俟世家的六大掌司不会愿意冒险听令一个神智失常的家主。

自己可能会比当年的母后处境还要危险,而尹星没有防身的本领,又因为西州侯丧命,所以她除却自己再没有别的倚仗。

天上暖阳徐徐高照,另一方寝宫里的尹星吃着午膳,耳间隐隐听到乐鼓声,但是并不清晰,心间疑惑。

宫廷里通常没有多少动静,总是寂静无声。

尹星用完午膳在窗旁晒太阳,视线看着巡逻的宫卫,暗自数着换防时辰,这还是江云教给自己。

整整数了一个午后,天色灰暗,火烧的晚霞带着颓靡般的绚烂,莫名增添哀寂。

尹星坐在矮榻撑着下颌,视线打量当初发芽的桃枝,除了发芽没有任何变化,心情沮丧,指腹拨弄着戒指,有点生气。

平日里总是温和的玄亦真,竟然会那样凶自己,难道这就是七年之痒嘛。

可是尹星掰扯手指头,最多就是第五年,根本没到第七年,心里又伤心又生气,对着桃枝嘟囔道:“我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语落,忽地身后冷不防传来熟悉的清幽话语声,“你以后再也不理谁?”

顿时尹星整个人一惊,偏头看到殿内长身玉立的玄亦真,她一身明黄金丝龙纹长裳,光滑繁密乌发间带着珠玉冕旒,玉白容貌气度较之以往更要冷峻。

寂静处,玄亦真徐徐而来,便已经给尹星带来极强的震慑,实在难以把眼前的女帝跟当初别院赏花的温婉女子合二为一。

“朕问你话,为何不答?”玄亦真落座出声。

“……”尹星听着玄亦真的话语,第一次发现她的自称这么有领导属性。

不过说起来玄亦真从来都是如此,以前她自称本宫,如今是朕。

对于贵族身份的礼仪规矩,玄亦真从来没有忘记,她兴许只是不特意与自己计较罢了。

尹星想应声,却只觉得喉间干涩,不知觉,眼眸弥漫水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无声处,玄亦真轻叹,目光望着泪水打湿尹星稠密挺翘的眼睫,更添湿漉漉,出声:“哭什么,朕只是想让你明白随意对帝王用药是杀头大罪,以后若答应不再轻信她人,这事便就此作罢。”

“没哭,就是有点眼酸而已。”尹星用衣袖胡乱擦拭眼泪闷声道,视线看清眼前的玄亦真,她的神态平静,确实相比温婉妻子,更适合做威严女帝。

玄亦真瞧着晕染尹星眼角的泪痕,像清灵的池面,薄唇微抿,没有戳穿她的拙劣言语。

尹星缓过些许心神问询:“那江云她们也可以放过吗?”

语落,两人间的气氛骤然有些冷寂。

“你就这么袒护她们?”玄亦真不悦的迎上尹星清亮干净的眼眸出声。

“因为她们是无辜的好人,我不能牵连她们。”尹星见玄亦真神情凝重,心间更是担心江云柳慈的安危。

无声处,玄亦真对视目光,沉沉出声:“她们既然知情就有可能暴露一切,你选她们还是选朕?”

尹星迎上玄亦真此刻目光,只觉像是冰冷的刀刃,锋利危险,很显然这不只是探讨,更像决斗,摇头道:“亦真,根本没有必要二选一,江云她们不会跟你作对。”

“可你现在不就因为她们而舍弃朕的安危?”玄亦真话语说的很轻,却带着极尽的杀意。

因为玄亦真本以为尹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就像自己对她那样,矢志不渝,绝无二心。

尹星畏惧的看着愠怒的玄亦真,她的神情渐渐透着扭曲惊悚,骇然的出声:“亦真你冷静点,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