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处,将背在身后的手露出,指间拉紧一截锋利丝弦,缓慢收回戒指之中,清晰发出冰冷机械声响。
那枚玉戒跟章华公主佩戴的戒指近乎一模一样,而且都戴在无名指,应该不是巧合。
或许章华公主对这位尹驸马,并不是如传闻一般漠然视之。
琴师神情晦暗,将鱼竿挥动长线抛出池中,涟漪阵阵,模糊其间倒映的金灿光芒。
别院药熏小室里,窗棂处光芒耀眼,投落蛛网般的暗影,尹星看到静坐其间的玄亦真,莫名觉得像捕食的蜘蛛。
玄亦真浅饮茶盏不紧不慢道:“你最近有点过于沉迷钓鱼。”
说话间,玄亦真视线落在戴着圆帽的尹星,眼眸清亮,衣袍隐隐可见水渍,像个贪玩的孩子。
“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嘛,亦真忙完了吗?”尹星收敛心神仿若无事发生,上前落座解释,抬手解下帽带,将其放置一旁。
“谈不上忙,只是处理一些琐事而已。”玄亦真见尹星仰头喝着茶水,像是渴的不行。
“那就好,我现在挺担心国都疯犬病没有得到遏制呢。”尹星饮尽茶水出声。
“你倒是有心,不过难道沉迷钓鱼连水都不曾喝一口?”玄亦真拿手帕给尹星擦拭唇角水渍,细致入微。
尹星面热,却没有避讳玄亦真的照抚动作,眼眸眨巴的看着她清丽素雅的面容,出声:“没有,只是先前遇上琴师,所以说了会话,才忘记喝水。”
玄亦真握着手帕停顿动作问询:“你又不懂琴能跟琴师聊什么?”
“我是不懂琴,但琴师又不是只弹琴,自然有许多其它的话题。”
“说的也是,比如?”
尹星见玄亦真好奇自己跟琴师的谈话,如实交待的出声:“比如我才知别院里有处枫树林亭,而且原来琴师认识亦真十二年。”
玄亦真缓缓收回手帕,指腹摸了摸尹星的脸颊,方才转而调配桌上药熏,徐徐道:“你说的认识跟琴师说的认识,应该并不是同一含义。”
十二年,其实玄亦真只跟琴师学琴三年,其间不过每月一回会面。
认识和了解,往往天差地别。
尹星见玄亦真手中握着香柱,点燃炉中研磨细密的药熏,淡雾之中模糊她的温婉柔和,显得缥缈空灵,出声:“可琴师很是赞叹亦真的琴艺天赋,你们以前关系应该很好吧。”
“琴师的称赞,只能说明本宫确实琴艺精湛,并不能混淆关系。”玄亦真将香柱抵在灰盘,细细碾碎,火星子湮灭,动作优雅而漠然,不曾迟疑半分。
尹星见玄亦真对琴师的反应,想起先前琴师对玄亦真的赞叹,只觉截然不同。
或许琴师很是珍重玄亦真,但是玄亦真却似乎只把她当做教授琴艺的人。
“怎么突然安静?”
“没什么,只是觉得亦真对琴师好像没有想象的珍重。”
玄亦真放下香柱,目光望着尹星的面目神情,不得其解,眉眼却很是柔和,淡然出声:“本宫自小修习琴棋书画,教授者上百,若是都要一一珍重,恐怕忙不过来。”
更何况玄亦真觉得钱财报酬已经是给予教授者的回礼,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闻声,尹星一时又觉得玄亦真好像有理有据,思索的应:“那亦真怎么唯独留这个琴师住在别院?”
虽然不该以常人的心思来揣摩玄亦真,但是尹星也没别的办法。
“你若是不喜欢琴师,本宫可以命人把琴师请出府。”玄亦真本来只是想听琴师演奏她的新曲,后来是因为觉得尹星嫉妒的反应有趣,便随意着人安排住处。
“别,琴师这么多年没见亦真,就留在别院多住一会吧。”尹星现在确定玄亦真对琴师没有多少师徒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