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冻得通红的手,心底里好似被万根发丝捆住一般勒得生疼。
他手上的剑伤也被冻得裂开,许是身体太疼,乔菀几乎要感同身受赫连时手上的疼。
傅修明撩开营帐,大步进来,见乔菀确实疼的死去活来,才真正相信了赫连时的话。
他们没在演戏,那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傅修明环视了一圈营帐外的人,耳边还响着乔菀埋在赫连时怀里的哭声。
该死,不知道为什么乔菀的哭声砸在他耳朵里,搅得他心烦。
明明是他先放弃她的,要把她推出去平住悠悠众口。
白子期提着药箱,身后还跟着几个背着箩筐的男人,从远处快步跑来。
傅修明见到白子期来,不知为何,心中的紧张突然缓和了几许,甚至为乔菀能被医治而高兴。
他早想好了,若是这瘟疫一直不缓解,百姓暴动,他便顺应民心,用乔菀当着祭天平民心的祭品。
至于赫连时,他是王爷,赫连时不能不听他的。
可他的心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白子期匆忙对傅修明行礼后,提了药箱进了营帐。
“将军,让我看看。”白子期捏了帕子搭在乔菀的手腕上,隔着一层床幔细细把脉。
赫连时抱着乔菀,脊背靠在榻上的梨花木上,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盯着她泛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别怕。”
“可是大家都觉得是我下的泻药。”想起刘清河怨恨的眼神,乔菀心中就委屈的很,她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她巴不得百姓赶紧好起来,免得拿她祭祀。
“我相信你。”赫连时伸手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一双眼里浑然是对她的怜意。
他不护着她,谁来护着她?
白子期拿出银针为乔菀施针,缓解好她身上的疼痛后,捻着发黑的银针,沉声道:“夫人也中了腹泻药,只不过这药不是从口而入,而是从皮肤表面渗透进去,不过好在渗透的不是很深,因而只是导致夫人难受,但是对身体的伤害还比较小。”
缓一些过来的乔菀,不禁庆幸起昨夜与赫连时在浴桶里泡的久,她抬手,手心的草药汁也被他细细洗的干净,若是她自己,定是懒得洗这么细致,只怕今日会更疼。
赫连时拿着丝帕一点点摁着她额头的汗珠,又接过白子期递过来的药丸,喂着乔菀吃了下去。
约莫一刻钟后,乔菀才觉身体舒畅,有如清风拂过般清爽。
“你可知这是什么药,竟然这样毒辣?”乔菀靠在赫连时怀里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开,隔着一道床幔向白子期询问道。
“吐蕃那里的泻药,我们南越国是没有的。这药还极为珍贵,是吐蕃后宫娘娘们宫斗常用的药,无色无味,入口即顺着咽喉灌入,让人无故上吐下泻,若是没有入口,接触的药剂大了,也会让人产生呕吐腹痛的感觉,尤其是接触的皮肤部位,会灼烧的疼,但表面又看不出伤痕。”
听着白子期的话,赫连时打开乔菀的手心,果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没有伤痕,乔菀也无从证实自己同样被这药荼毒,她病一好,又要成为众人声讨的对象。
枫叶城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乔菀,甚至以为她今日是在装病,只有赫连时看见乔菀疼的眼泪濡湿了他衣裳。
“这药实为阴毒。”赫连时凝思,指腹揉着乔菀的掌心。
“可为何城主说,每包药下的剂量都一样?纵然是严格按照药方配的草药,可每一种草药不可能都分配的如此均匀,其中的泻药更不可能平均分配。”靠在赫连时怀里让乔菀心情平复了许多,冷静下来思考整件事情,她觉得蹊跷。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白子期起身,去营帐外向先前和他一道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