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做准备,只觉得一股热流淌出。快到结束的时辰了,她想再撑一撑。
“铮!”琴弦被重重挑起又放下,腹中一阵剧烈的抽搐传来,痉挛的她直不起腰,泪珠一滴滴落在琴上,晕开一小片湿润。
这一次,格外的疼和难受。
扶着墙,手发颤着剪断了蜡烛芯子,铺天盖地的黑蒙头坠下来,是夜太黑还是昏厥,乔菀分不清,只觉得身体一空。
“哐当——”
黑暗中,赫连时猛然惊起,沉着一张脸,把乔菀抱起来放在了自己床上。手上沾了黏黏的血渍,他眸色一沉,怀里的女子身体凉的要命。
白子期提了药箱,小心翼翼地为乔菀把脉。
“她如何了?”赫连时皱着眉头问道。
“将军,乔姑娘这是操劳过度,加上天生体质虚寒,故而导致的月事不调,腹部痉挛而晕倒。”白子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给她开几副药补一补,这几日千万别再让她操心劳累了。”
白子期若有所指地看向赫连时,又道:“夜凉,姑娘穿的单薄,每夜回去吹了风,也是会寒气入体的。长此以往,恐怕会导致不孕之症。”
赫连时沉吟,不孕对女子的影响极大,加之乔菀在他怀里实在凉,他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快开药,本将军去煎药。”
小厨房内,赫连时蹲在砂锅旁,小心扇着火,眸子直直盯着角落里的药渣。白日里她给自己煎药,带了糖,是不是因为她自己怕苦,所以也担心自己苦,才带了糖?
下人们被他晾在一边,动都不敢动。将军直言道必须亲自煎药,大伙哪里敢忤逆。
不知过了多久,药味儿终于从砂锅里散发出来,冒出阵阵热气,扑在赫连时脸上。他赶快转身,翻箱倒柜找冰糖,良久终于在角落里发现那一小罐塞得满满的冰糖。
冰糖摆在一边,他想象着乔菀滤药渣的模样,一遍遍专心的把粗糙的药渣过滤掉。举得手臂有些酸,才总算滤的干净。
端了药,他怀里还抱着一罐满满的冰糖去找乔菀。
“还没醒来?”赫连时目光落在床上紧闭双眼的乔菀身上,玉竹摇了摇头。
赫连时抿抿唇,走过去摸了摸乔菀额头,凉得很,转头对玉竹说道:“库房里有新进的红绣蚕丝被,你去拿来。”
玉竹走后,屋内就剩下他和乔菀二人,他坐在床榻旁,把碗放在一边,轻轻把乔菀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头。
药有些烫,赫连时端起来吹了吹,喂了一勺给乔菀。
第一口,喂不进去。
第二口,还是喂不进去。
第三口,流到一边去,赫连时忙拿了帕子擦。
再流一边去,药都浪费了。
“乔姑娘?”赫连时轻轻喊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紧紧关上的门,库房有点远,玉竹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这寒气入体,他有大半的罪责,若是没好,他又要夜夜睡不着了。端起药先给自己喝了一口,口中苦味弥散开来,强忍了苦,一点点给她喂进去。
柔软覆上来,赫连时第一次碰女儿家的唇,有股异样的感觉爬上来。
第一口算是成功喂进去了,碗里还有半碗汤药,罢了,慢慢来,幸好冰糖拿了一整罐。
迷迷瞪瞪间,乔菀感觉有个人在抱着自己,怀里暖得很,不禁往他怀里靠了靠,蹭一蹭那种暖意。
她冷?赫连时心想,一面把衣襟解开,一面把乔菀往怀里带了带,再喂了一口汤药进去。
乔菀觉得唇中发苦,好像有什么东西弄得她难受,狠狠咬了正在喂药的赫连时一口。
“嘶。”赫连时闷哼,嘴角渗出血来,眼眸深深看着她,思付着等她好了,得让她多弹些琴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