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夏槐序没有躲他的目光,很温和地看着他,沉默了很久,路银塘忽然说:“你很介意吗。”

夏槐序没说话,目光变得有点儿无奈。

“不管你介不介意我都不想现在说。”路银塘推开他往外走,“我去洗澡,不想吃饭了。”

夏槐序没跟过去,他站在厨房看着切到一半的菜,待了挺长时间。

介意是一个挺重的词,被路银塘说得很笼统,无论是介意他不说还是介意他高中做的那件事,他不清不楚地扔下就走,矛盾就已经产生了,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夏槐序叹了口气,路银塘已经生气了。

剩下的晚饭夏槐序没有继续做,他收拾好厨房就出去了,浴室里水声也停了,他打开主卧的门看了眼,路银塘还没气到换卧室,已经躺下了。

现在睡觉稍微有点儿早,不过也还好,夏槐序进卫生间洗澡出来后把灯关了,上床睡觉,路银塘一直没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夏槐序从背后抱着他,他也没有躲。

安静到有些沉默的夜晚,任何一点动静都格外明显,夏槐序一直没闭眼,看着路银塘在黑暗中模糊的背影,看着他动作很慢地抬起手悄悄去抓自己的脖子的胳膊。

台灯亮了,路银塘的动作顿了一下,夏槐序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背把他拖了起来,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往他脖子上抹。

“胳膊抬起来,我看看里面。”

夏槐序把短袖推到肩膀上,看他的手臂内侧,这里和脚踝附近都起了一片大大小小的荨麻疹,脖子上也起了,夏槐序很仔细地把药膏抹好,很快就不痒了,还是红着。

药膏味挺重的,一时是睡不着了,夏槐序把手擦干净,出去倒了杯温水拿着药进来,递到路银塘面前,“把药吃了。”

路银塘一直没出声,把药给吃了,夏槐序拿走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出去关了灯,回到床上,路银塘还坐在那儿,见他回来了要躺下,夏槐序忽然抓住他的小臂,把他拉回来,面对着自己。

看着夏槐序压得有些低的目光,路银塘心里猛地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那句话很伤人,他有很多拒绝的方式,偏偏用了最恶劣的一种,冷淡地扔下不管了。

道歉的话堵在喉间正在犹豫怎么说出口,夏槐序忽然先开口说了句“对不起”,路银塘猛地抬眼看他,夏槐序的表情很认真,甚至有些严肃,也很温柔,非常真心实意地在给他道歉。

“我太着急了,一下就要你说出来,是我不对,没考虑你的感受。”夏槐序轻轻捏了捏路银塘的后颈,慢慢顺着摸他那一块地方,安抚似的给他道歉,“你应该生我气,但别气太久,好吗?”

路银塘张了下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夏槐序没逼他回答,只是又说:“你冷着我的话,我很难过。”

这话路银塘听不了,他一向受不了夏槐序对他示弱,何况是这么直接的话,一个小时前还看着他温柔着笑的爱人现在垂着眼说对不起,说自己让他伤心了,路银塘心里酸麻得几乎想哭,很迅速地抬起胳膊抱住了夏槐序,把脸埋进他的侧颈。

想说的话在心里千回百转一万次都没能说出口,路银塘就是这样别扭而且回避的人,夏槐序知道,他摸了摸路银塘的后背,和他抱了很久,才说:“路路,别和我生气。”

路银塘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很低地嗯了一声,他知道夏槐序明白,他只要夏槐序明白就够。

46

早上夏槐序去上班前路银塘醒了,听见卫生间里的水声后他起来换了身衣服,也进去洗漱,夏槐序正在刷牙,看了他一眼没问什么,给他放好水把牙刷递给他。

“我去送你。”路银塘低着头不怎么清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