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不得,走两步就开始喘。
养家这件事也就和他们没了关系。
“算不出来是吧?那我能算,给你们算个整,一百两,多余的就当你们辛苦赚钱的辛苦费,你们认可吧,没少你们的吧?”
两人脸色青白,点不下这个头,只觉得难堪。
他们一生没出过云镇,见不到所谓的广阔天地。
但仅仅在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小镇上,富贵人家养一只猫,一个月的开销都不止一百两。
而他们,养一个儿子,养了八年,也就用了这点。
宋星苒说,“现在来算我的。”
“八岁起,我开始在书铺帮忙看店,每月半两银子,一年六两,十岁的时候涨成了一两,到现在十来年,今年还没过完,我就往少了算,八十两。”
当年舟多慈年纪小,很多店都不要他,不过他记事早,性格也稳,看个店还是能做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份工作还是舟多慈刷脸刷来的。
他的美是从小就可见端倪的,往前台一坐,整间店仿佛都变得亮堂体面起来。
书籍在这里属于奢侈品,老板给的工钱也就比较丰厚。
只一项就抵了大半,两人脸色更差。
“下工之后我到码头帮忙搬运货物,这个是按做工量算钱,我不好说一共多少,但这个比较辛苦,肯定是比看店要赚的多的,我算两百两,没问题吧?”
没人能回答他。
“我偶尔还会上山,打猎或者找草药,这个就更参差不齐了,便宜的那些我都不跟你们算了,就算贵的,”宋星苒食指屈起,揉了揉太阳穴,“舟舟总总加起来,千来两是有的。”
李终程呛声:“你从哪算出的千来两?我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宋星苒冷冷道:“我也可以从你爹娘这些年看大夫、抓药花的钱,还有你上学以及讨好你那舅舅表哥花的钱,来算我赚了多少,怎么样?”
李终程熄火了,嘴闭得像个蚌壳。
李家就是个无底洞,两个老人常年看病吃药要钱,李终程又是个体弱的,小时候也没断过汤药,长大了又开始上学。
要知道,看病和读书从来就不便宜。
舟多慈赚的钱,加在一起看着多,一旦平摊到每个月,也就那么点,全都赔到了这个无底洞里。
“身体上的伤害都不跟你算了,这个累死你们都赔不起。”
金丹修为被硬生生拖累成了练气,这得算多少钱。
宋星苒把自己说笑了,“我还给你们算辛苦费……你们两个大人赚钱算辛苦,一个八岁的孩子赚钱就不辛苦了?”
李终程不甘心,辩解道:“你也是这个家的儿子,赚钱孝敬父母不是你该做的吗?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
“你也是这个家的儿子,你赚了多少钱,孝敬了多少?”宋星苒道,“嗯?十六岁的巨婴,你赚了多少钱,又花了家里多少钱?”
他哼笑一声,骂的太入神,一时忘了自己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懒散撑着下颌的手指松开,想去揉揉后颈。
冰凉的指尖擦过耳垂时,一股细细的酥麻传遍全身。
宛若电流窜过。冰冷华丽的大殿内,舟知晏闭目坐在上首,舟十七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
整个殿内被死寂笼罩。
这是一间极尽奢华的宫殿,金玉作阶,从高处一步步蔓延至莲池深处,鎏金铜兽首口中发出袅袅青烟,奢靡馥郁的香味浸染进每一寸地面。
李终程越是打量越是压不住心中的嫉妒。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境遇却如此天差地别,凭什么,就凭舟知晏早他几年出生吗?
舟知晏睁开眼,正正对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