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腥雨已经停了,只枯败的枝丛上还悬着几滴浑浊雨液。
先前不过淋了些雨丝,便陷入针对性极强的陷阱当中。裴解意如今不敢轻忽,在离开洞府前早早用真元撑开严密的防御罩,将我打横抱在怀中,几个纵跃,身法极快地紧追在那道身影后。
我略微安静:“……”
宋星苒的心情又变得不舒畅起来。
洗旧泛白的衣服下伤疤纵横,大力摇晃下伤口裂开,血迹浸透出来。
满脸是泪的少年脸色狰狞,满眼痛恨。
像是恨不得喝他的血啖他的肉,让他给他的父母偿命,声调凄厉撕裂——
“滚!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转眼,是华弥仙境的霄鹤大殿内。
少年跪在地上,面色蜡黄,瘦得两颊凹陷进去,满面泪痕,字字带血,痛斥他是如何害的他家破人亡,又弃他于不宋。
“父母不过刚下葬,他得知自己父母另有其人,就一碗药放倒了我,我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泣不成声,说得动情入戏,“我怎敢构陷仙人,若非是活不下去了,我也不敢求到这里来,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金莲花灯从大殿门口一路延伸到深处,光影摇曳间,是一张张看不清表情的脸。
霄鹤大殿两侧,七十二峰长老端坐高台,俯视着下方跪着的人,或摇头叹息,或目露厌恶,或悲悯众生。
那声声泣血指责,把他钉死在了原地。
舟多慈想解释,可是……
就在少年身后,李家二老就躺在霄鹤大殿的玉砖上,经年过去,凡人肉身早已腐朽,只余一身白骨,黑洞洞的眼眶似乎还在看着他。
似乎在说——
你害死了我们,还要害死我们的儿子吗?
舟多慈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他被千夫所指,李终程却牵着舟知晏绣满了莲纹的衣袖,满脸孺慈,口口声声叫着那人大哥,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不,他们确实是一家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他们流着一样的血。
“……是吗,”舟多慈的神情有刹那的古怪,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讥讽,不过那神情太快了,旁人没有看见,轻声重复,“我的仇家?”
李终程:“不然呢,那他为什么要装成你的模样,分明就是认识……”
唰——
舟多慈一挥手,剑尖穿透舟十六肩膀,从身后穿出,带出一捧血雾,在他身后炸开。
李终程差点失声尖叫。
舟十六面色扭曲,额角青筋隆起,强忍着剧痛没有惨叫出声。
舟多慈浓黑眼睫一动,漠然的眸子移回他身上,剑尖一划,再一挑。
一物从他怀里飞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碧色弧线,落入舟多慈手中。
那是一块玉佩。“……事情就是这样,请少主解释。”
霄鹤大殿上,抚崧沉声道出自己所见,锐利的目光直指舟知晏。
他原本还对这件事半信半疑,怀疑舟十六打着舟知晏的旗号作恶,但他回来这一路,处处有人给他使绊子,他再直脑子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后作梗。
抚崧对舟知晏的感官直直坠入谷底。
如果舟知晏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坚决反对舟知晏成为华弥仙境的下一任掌门。
众目睽睽下,舟知晏震惊又难过,但还是傲骨不屈地挺直了背。
“既然如此,那就请长老派人把那户凡人请来问问清楚吧。”
三天后,李终程被带到众人面前,一众大乘期强者的威压让他抬不起头,瑟瑟发抖地跪在众人面前。
他按照舟知晏之前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