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浴血,连眼睫上都挂着血珠。
舟多慈对面的人状况更加惨烈,身上连一处好皮都不剩了。双眼猩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死了这条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院落大抵下了禁制,小院之外,连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裴解意趴在墙头上,一动都不敢动。
舟多慈缓缓眨眼,滴落下来的血珠在地上晕开,洇成暗红色。
他没说话,只是手腕一转,匕首雪亮,血槽里的血也跟着落在地上。
瞬息之间,舟多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开始行动。那人明显已经力竭,咬着牙双手举起手中的剑,徒劳般面对着舟多慈的攻势。
剑身长,匕首短,无论舟多慈身手如何敏捷,都无法避免手上。
对面之人的伤痕多一道,他自己身上的伤口就多一道。
然而他连眼都未眨,只是间不容瞚地举起手中的匕首,刺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对面之人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微弱,应对的速度也逐渐便缓。
舟多慈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血在地上凝聚成血泊。
然而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裴解意已经看不清舟多慈身在何处,只能看到他的残影。
那人提气横剑在胸口,大喝一声,朝着舟多慈冲去。
舟多慈不躲,只是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人的眼睛刺去。
在厮杀之时,其实最致命的并非是谁的速度比谁慢,亦或是谁的剑更钝。
而是生怯。
念头一旦在脑海当中生根,就会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直到这种念头将脑海全部占据,久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会毫不犹豫地判处死刑。
比如现在。
那人的瞳孔急剧放大,下意识往后一躲——
舟多慈手腕一翻,匕首直直朝着那人肩窝刺去。
嘭——
血花在肩窝炸开,那人口中同样喷出鲜血,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朝着地面倒下。
舟多慈半跪在他身边,匕首虚虚指向他的心脏:“即便你不说,你的同伙也会交待。”
那人咳个不停,血沫从嘴角冒出:“你他妈的……”
舟多慈眼神平静,匕首指着心脏的位置分毫不差:“说不说?”
裴解意趴在墙头上,一时间忘了呼吸。
听舟多慈这么说,那人反倒笑得更加猖狂:“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老子!”
血沫越来越多,气息也变得更加微弱。
裴解意血管中的血液几乎冻结,想挪开目光,却发觉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匕首已经刺进那人衣襟中,舟多慈面色不变:“最后一次机会。”
“咳……咳……哈哈哈哈……不是有人告诉你线索了吗?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噗呲——
舟多慈干脆利落地将匕首刺了下去,而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抽出。
血液喷溅在他脸上,舟多慈眼睛都没眨。
那人眼睛瞪大,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全,就没了气息。
确认那人没了动静后,舟多慈将匕首收回腰间。
一种强烈的直觉提醒着裴解意,他当机立断,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没过多久,舟多慈从暗门中出来了。
身上的血已经不见踪影,虽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围绕,却也完全不像是刚杀完人的样子。
舟多慈看他的眼神和看那人没什么区别:“走吧。我落脚的地方有多余的吃食。”
生锈的大脑开始缓缓启动,裴解意呆呆地看着舟多慈,突然想起来什么。
“怎么了?”舟多慈已经走出去几步,见裴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