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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季肃想,将一场梦奉为圭臬,自己与那些迷信鬼神之说的百姓有何不同?但见到西北荒凉,殿下又不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忍不住心酸——

容初弦殿下在偏僻之地蹉跎十年!本应是盛朝的中兴之慈!

不多时,县官的府邸近在眼前,在例行的通报后,季肃整理了一番官服,确保一丝褶皱也无,这才领着同僚进入府中,准备先去见见抚养殿下的那名官员。

刚入大门,还未走几步,从侧方冲出的少年猛然撞到季肃怀中,还好他勤习武艺,下盘够稳,才没有被带翻。

他低头一看,那少年相貌极好,细看竟有一丝熟悉之处,还未多问,便听少年说:“抱歉抱歉,我有急事,改天请你喝酒!”

说完,少年如同滑溜的鱼,直接绕过这一行看似不凡的陌生人,直接冲向大门。

“容初弦!你给我站住!”

不一会,同一个方向传来小孩子尖锐的喊声,看守大门的小厮听到自家少爷的声音,立刻将大门关上,正好把容初弦关在门内。

季肃不可置信地看向大门的方向——

那位少年,居然是容初弦殿下?

我见不渡微微沉默,又追问,“难道你不信我?”

那双猫儿似的眼睛微微抬起来,仿佛含带着一层雾气般,就那么看着也渡——

“我信你的。”

也渡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先一步听见了他的声音。

第 200 章 眼前一黑

我待人态度一向趾高气昂,此时却罕见地给了不渡一个好脸色,微微弯唇笑了一下,便趁着他微怔的时刻,从他身侧和一条鱼似的溜出去了。

御气而起。

这次我换了一把更顺手的剑,凌厉剑气挥斩而出,落在那蛟妖的蛇身上,只见鳞片翕张,却是毫发未损。

舟多慈所说的分毫不差,第二日辰时刚至,宫里便差人来传了圣旨,点名道姓要他去养心殿一趟。

他早有准备,规规矩矩随内监进了养心殿时,隆安帝正坐在榻上,隔着薄纱帘帐,手里捏着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铜镜。

舟多慈跪下请了安,老皇帝并不回话,全当没他这个人,仍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珐琅雕器,翻来覆去细细看过。

舟多慈一言不发地跪在冰凉的大理石面上,他故意未在隆安帝面前用内力护体,跪了不多时,双膝便冷得没了感觉。

直至一刻钟后,隆安帝方才掀起老态龙钟的眼皮,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起来吧。”

舟多慈方才慢吞吞挪着腿,从地上站起来了。

隆安帝搁了铜镜,稍一抬手,鸿宝便低眉顺眼地从内室快步走了出来,他步子明显有些跛,一路小跑着跪在隆安帝脚边,开始替主子捏膝捶腿。

隆安帝瞧着舟多慈蔫头巴脑的样子,明知故问道:“怎么,分明是你踹了朕的奴才,还要来朕面前做出这副可怜样?”

“哪儿能啊,”舟多慈笑了,说,“我这不是来向您请罪了么。”

隆安帝瞧着他:“你是在怪朕小题大做吗?”可这声名好似水中满月,难堪盈盈一握,什么也捞不着,半分也护不住,想来实在好笑。

只是没料到,他眼下痣第一次真心实意地遭人喜欢,对方却是仇人之子,还是个实心眼儿的小傻子。

大抵是命运弄人。乌骓踏雪好似离弦之箭,冲前方一人一马笔直追去,逐渐缩小成飞速移动着的黑色小点,再看不清了。

“咔嚓。”——宁州临行前那晚,他从舟涟房中带走的狼毫,不见了。

舟多慈唇干舌燥,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手心几乎被掐出了血。

半晌,他似笑似哭地“哈”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