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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喂,一个吃。

等一盘糕点喂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裴解意突然抬手,微凉的拇指按住舟多慈的下唇:“小殿下。”

他的手劲太大,舟多慈疼得直吸气,甚至怀疑自己的嘴巴已经破皮了。

刚要挣扎,那只冰凉的手却已经下滑,掐在了舟多慈的脖子上。

裴解意不断加大力气,直到在舟多慈脸上看到害怕,这才又放松了力气。

舟多慈轻轻咳嗽着。

等止住咳嗽,舟多慈又傻笑起来:“嘿嘿。”

看着舟多慈如稚童一般的笑脸,裴解意心底升上一股无奈。

就像舟多慈问的那样。

他的确是在生气。

他气舟多慈与舟澄镜、舟鹤妙,以及方绫的亲近。

——裴解意从没生出“养个什么东西”的想法。

舟多慈是第一个。

他把舟多慈当成了有趣的小玩意,当成小猫小狗。

逗他听话,喂他吃点心。

却没想到,舟多慈这蠢东西是个不认主的。

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谁递给他的东西他都要吃。

这让裴解意心中有些无力的感觉。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棉花还要揉揉他的手,问他疼不疼。

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低骂:“你这呆子……”

舟多慈却像是被逗到,笑得更欢快了。

裴解意只觉得无奈,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他握着舟多慈的手腕,逼他叫了好几声“主子”,铁青如锅底的脸色才终于有所好转。

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舟多慈的脸,裴解意转身离开。

看着裴解意的背影,舟多慈无声又深深地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这口气是松的太早了。

裴解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走回来。

他把舟多慈按在椅子上坐好,开始帮他擦发。

湿漉漉的发丝在裴解意手中一点点变得柔顺干燥。

等把舟多慈那头乌黑浓密的发挽起后,裴解意又拿过阳萝准备在旁边的换洗衣物,看样子是要帮舟多慈换上。

一直安静像个玩偶任由摆弄的舟多慈却不依了,他死死裹着自己的湿衣物:“不,我不,不脱。”

裴解意反而被他这宁死不从的样子逗笑:“小殿下是怕咱家对小殿下做什么?……咱家可是阉人。”

舟多慈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满屋乱跑,就是不肯让乖乖听话让裴解意帮他换衣服。

看舟多慈躲瘟神一般的模样,裴解意轻呵一声。

他是怕舟多慈湿着发入睡患头风,也怕舟多慈总裹着湿衣服着凉。

偏偏舟多慈不知道他是在对他好。

就像曾经丽嫔那只橘色的大肥猫。

掉到泥坑里,浑身都是泥水。

宫人给它打水洗澡,它叫得撕心裂肺的,好像有人要杀它一样。

好心被当驴肝肺,狗也总是要咬吕洞宾。

裴解意索性也不管了,心中再次暗骂自己一句奴性,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怎么都不肯出来的舟多慈,转身离开。

我的声音很冷,恶狠狠地用指腹擦过唇瓣,揉出异常显眼的殷红来,骂他:“你怎么如此孟浪?”

容初弦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非常诚恳地请教:“亲自己的道侣,也算孟浪吗?”

容初弦说,“虽然我忘了……但应当是,直觉不会错。”

我:“……”

我缓缓道:“当初我才十七岁。”

“你是变态吗,初弦哥哥?”

容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