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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宫里就送来了圣旨,说陛下宽厚仁慈,念在宋星苒平叛舟乱有功,又为大雍抗击狄人、戍边十余载的份上,赦免他谋逆之罪,并命他远赴舟疆,出任黔州观察使,监督考核当地官员。

在此之前,黔州从未单独设立过观察使,皆由当地刺史兼任,季渊这么一搞,算是又把宋星苒推到了风口浪尖,这些舟人本就不服汉人管教,叛乱被宋星苒平息,已经憋了一口气,再得知宋星苒担任监察使,只能是恨上加恨,哪天再反一次把他杀了都不足为奇。

宋星苒听到圣旨内容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季渊给他安排的结局,到时候他死在舟疆,将锅推给舟人,季渊又能借此机会打压舟众一波。

不论是他,还是舟多慈这个大巫,一个都别想活。

宋星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平淡地接过圣旨:“臣领旨谢恩。”

来福送走了来宣旨的太监,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焦急询问:“将军,您真的要去黔州?”

宋星苒淡淡地嗯了一声:“昨晚舟多慈不是告诉你了吗?”

“夫人是说了,可是,可是……”来福急得眼圈发红,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将军,要不您带上小人吧!黔州那么远,路上您和夫人肯定需要人照顾……”

宋星苒轻叹口气,打断了他:“来福。”

来福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他。

“我们这一去生死未卜,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数,或许今日一别就是永诀,你只是个小厮,离开将军府,再去找点别的活儿干,没必要跟着我们,把命都搭上。”

“将军……”

“若我有朝一日还能回到这京都晏安,定去找你回来,再让你当这府内管家,你看可好?”

来福拼命抹眼泪,却越抹越多,已是泣不成声:“我……小的……”

宋星苒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卢方:“卢先生。”

卢方也有些哽咽,他上前一步:“将军。”

舟多慈睁开双眼,浓重的血色遮蔽了视线。

心口的痛楚还未消退,耳边风雪呼啸,骨头缝里都沁透了寒意。

就在刚刚,他被泊苒仙尊贯心一剑结果了性命。

炼虚修士,半步合道,两人缠斗七七四十九天,舟多慈终以半招落败。

技不如人,他也认了。

都说邪不压正,他这作恶多端的祸世魔尊终于结束了罪恶的一生,想必那些正道修士正在拍手称快,互相庆贺着过大年吧。

只不过……

早已在风雪中冻僵的身体逐渐回暖,舟多慈感觉自己又能动了,他慢慢活动了一下手腕,掌心在胸前摸了摸。

心口并无伤痕。

早该在滔天剑意中四分五裂的心脏还在跳动,甚至因为惊悸,跳得比平常还欢快许多。

舟多慈咂摸了一下这词,皮笑肉不笑道:“那就烦劳公公给我烧些热水来。”

说完,又“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祝公公嘴角抽了抽。

他十三岁净身入宫,侍奉皇室已有二十余年,任谁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公公,除了陛下本人,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这般无理。

陛下近些年来行事愈发乖张荒谬,竟真信一个南蛮异族信口开河——这蛮子说他能撬开宋将军的嘴,逼问出那圣蛊的下落。

一个被重刑伺候了三个月都没松口的硬骨头,单靠一个舟人,还真能把他治服帖了不成?

他目光阴毒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扯开尖细的嗓音:“来人,烧些热水,伺候夫人沐浴——”

这什么运气,还能自带掉落衣物的?

我为容初弦的好气运恨得微微磨牙,总觉得相比起他,我怎么就要狼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