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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傻眼了:“打我?”

李郎中提议道:“您不如……今日先回侯府,等待结果出来再说?这事若要解决还需侯爷出面。”

这六十大板下去,得半个月都动不了,谢云逍心中一慌,正想回侯府和爹娘说一下,迈出的脚步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不行。李郎中刚从礼部交接完事务,见谢云逍埋头坐在案前,心中一阵惊奇,他反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摞子文案,给谢云逍放到桌前。

谢云逍被关在兵部抄了一下午文书,期间还有公文不间断地送来,此时又见旁边出现一沓子公文,脸都绿了。

他怒得摔笔:“我不干了!怎么这么多东西?!”

他无名指上因长时间握笔,被笔杆压出来一道红印子,食指和中指上沾着墨水,神色委屈地靠在椅子上。

李郎中打量了一下这位在兵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子爷,对方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的,此时烦躁了,李郎中也能理解。

他目光扫了眼抬起头的下属,心下有些无奈,对着谢云逍纵容地说道:“您不需要看那些文书,是我走之前没吩咐他们。”

谢云逍两眼一黑,手指颤颤巍巍地捏着薄薄的纸:“你说什么?”意思是他一下午白干了?

留宣侯虽然吩咐兵部让人给谢云逍多找点事情干,可李郎中没想到自己那些同僚居然还真敢使唤这位世子爷,先不说对方愿意不愿意,光说这位世子爷是个远近闻名的草包……

李郎中连忙解释道:“这些公务有下官在,您当务之急是赶紧熟悉一下兵部这段时间的事务,一月之后,藩属国觐见,届时文武百官都在场。”

“侯爷说让您这次跟着兵部一起走流程,这些公文您不看,到时候不清楚如何做啊!”李郎中苦口婆心地劝说,再次把公文捧到谢云逍面前,并把对方桌上的公文抽了出来,调换了一下。

谢云逍喉咙里卡出一口凌霄血,觉得自己今日真是被他爹坑进贼窝了。

兵部依旧人来人往,人员走动频繁。

李郎中带着公文坐到谢云逍的斜对面桌案前,抖了抖手中谢云逍写过的公文,舟手把东西放在一边,重新看公文。

大概是怕谢云逍惹事,李郎中不能专心致志看公文,不知道再第几次抬头查看谢云逍动向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对方的位置空了下来。

李郎中松了口气,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书。

昨天的事情他爹娘还生着气呢,他回去,指不定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又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就在这等着。”

李郎中不知道行人司的人什么时候才过来,谢云逍要留下,他也不再劝说,只是欲言又止道:“世子是不是最近招惹什么人了?”

芳菲歇去,夏木阴阴,绿槐高柳新蝉。

除了疯长的草木,盛京舟着渐来的漫长夏日,陷入了疲软状态,就连盛京街坊闲谈都少了许多。

只听良久之后才从闾巷中飘来一句话。

“听说……留宣侯府的世子要回来了。”

大弈朝在早些年开拓疆土,留宣侯跟着圣上北征,是用赫赫功名打下来的封侯,即便现在远离沙场,依旧不容小觑。

留宣侯中年得子,侯府世子谢云逍更是贵不可言。

谢云逍仍在呓语,贺寒舟再度俯下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擦去了谢云逍的泪痕。

岂料,另一只手却也被谢云逍精准地握住了。

“。”

贺寒舟瞪谢云逍。

要不是他真的是神志不清,贺寒舟都怀疑他是装的。

想到此处,他又叹了口气。

谢云逍的手指冰凉,全身渐渐都颤抖起来,神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