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脸庞,从下巴到鼻尖再触摸着她的眼窝。
痒酥酥的。
祝雎离她极近,错身额头几乎相触,他后背略微佝着鼻尖都要戳在了她的脸上,似乎在探究什么。
良久,终于放开了燕除月。
“竟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祝雎幽幽叹了一口气。
燕除月见祝雎一反常态有不闻不问,也是一头雾水。
她不过一眨眼,就见祝雎转身杀到了计先面前,他的甲胄背后有一道深深的砍痕,从他的左肩撕裂到了后腰。
足以想象祝雎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斗,仙界也要避其锋芒。
甲胄兵器摩擦的声音震天响,从暗处钻了出来,很快将这里围住。
他们的眼直直的盯着某一个地方不动。
燕除月恍若未闻,大摇大摆地穿过魔枭的层层封锁,慢慢踱步回到那满是纸人的地方。
她感觉识海一阵清风,想也知道是祝雎动手了。
祝雎阴冷的声音若隐若现,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是不屑:“交代一下你做了什么事吧。”
燕除月没有听见计先的声音。
里面出奇的安静,更没有什么激烈的缠斗。
她凑近一看,才知计先的嘴被祝雎用纸人揉成一团,给塞住了。
计先的脖子用捆仙绳一瘸一瘸的紧紧拉住脸,苍白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第一次有了人色。
计先一生都在和阴邪之物打交道,用傀儡操纵人心,终日打雁到头来自食恶果。
他赖以生傀儡丝到现在竟然成了制服他的武器,他的四肢被傀儡丝缠绕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如同人间灌的腊肠。
“呼——唰啦啦——”
计先的血激活了那些原本畏畏缩缩的纸人,一下子变得凶猛起来,虎视眈眈,直直的往祝雎扑去。
祝雎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纸人溃散成了满天的纸屑。
世上哪有比祝雎更邪的东西,计先的这些东西与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燕除月在一旁安静的站着,看着祝雎封住计先的声音,又让计先交代他暗地里做了多少阴人的勾当。
她忽然就想到了在兰汤永远封印的青蛇,计先的图谋明显更大,怕是要被祝雎挫骨扬灰了。
计先在脖子快要被勒断之际,终于忍不住传音入密给祝雎,燕除月在模模糊糊中听了一耳朵。
约莫是燕除月与祝雎的关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傀儡主与人傀,或许也有同生咒的关联,让她听到了计先的求饶。
计先有恃无恐:“你若将我杀了,那揽月尊再也活不过来,你如何报你的仇,让你解心头大恨!”
燕除月听着,感叹自己竟然也成了别人谈判的筹码。
祝雎冷嗤一声,轻蔑道:“差点忘了,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感叹,甚至没有疑问,没有反问,只是一句平淡无奇的陈述,却让人感到了无尽的恐惧。
这样一句话,便让计先的生死一锤定音。
粘腻的血飞溅在燕除月的脸颊上,眼前是雾蒙蒙的红,不过很快,便像云烟一样消散。
“她的生死什么时候由你这个废物决定了。”祝雎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也是对蝼蚁不自量力的蔑视。
祝雎很高,至少这一刻在光亮的映衬下他逆光而立,有一种……光辉。
哪怕他是个邪魔,也诡奇地让人想要臣服。
燕除月只觉得悲哀。
可计先摆明是个邪修,狡兔三窟,哪是那么容易被抹杀。
祝雎话音刚落,计先便又凝出灰黑色的魂,舞爪张牙的率领着他的纸人大军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