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他数了数,足有五六层吧,套了一件还有一件,层层叠叠,繁繁复复。
好看是好看的,做工也很精细。
他不会穿,只能一点点钻研。
也许是花的时间真的太久太久了。郁舟便敲了敲门。
陆照火想着自己已经穿上了里衣,便让他进来了。他抬起头,看到郁舟进来,见他的目光里泛着微微的光,陆照火有些懂,这好像是……
惊喜,还是厌恶?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拘谨地问:“好看吗?”
郁舟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然后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次没有蛟毒,但他下腹很快涨热了起来。
就连今日,那两截新藕似的小腿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被搅得心烦意乱,不再看秦舟这边的动静。
陆照火回来得比前几日要早,黄昏之时,灯笼竟还没点上,屋内有些昏暗,有香味正在浓烈浮动。
他推开门,却不见秦舟的踪影。循着香味走过去,发现人正倒在木架前,蜷着身子发抖。
陆照火心中重重一跳,跪在地上掰着他肩膀将他翻过来,只见秦舟鬓发已经湿透,半边头发遮挡着脸,里衣汗湿,早揉得不成样子,极为狼狈。
他托着他单薄的后背,将人暂时靠在自己腿上,拨开黏在颈侧脸侧的发丝,底下面庞潮红得可怕,秦舟目光涣散地狠咬着嘴唇喘息,下唇处两粒嫣红的血滴溢出来,似乎头发划过脸颊的感觉就令他浑身筋骨酥软。
若此时陆照火一松手,他整个人就会滑落下去,模样脆弱之极。
“秦舟,你怎么了?别咬,松开……”陆照火只觉掌心贴着的脊骨在战栗,贴近了和他说话,嘴唇几乎碰到他汗湿的鬓边,声音越来越低。
不知谁的脉搏声快得可怕。
秦舟依然发着抖,然而似乎又感知到什么,神志恍惚地在陆照火怀里微弱挣扎,他一动,陆照火才看见他袖子底下压的东西。
那檀木盒子是装天香丸用的,陆照火单手将秦舟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去拿盒子。
看见那木盒被人拿走,秦舟立时反应大了些,不知哪里来的体力伸手去抓,但他快到极限了,眼前一片模糊,手指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碰到,抓空的一瞬间神情变为恐惧,眼底都蒙了一层阴霾,仰起脖颈,喉间呜咽一声。
陆照火看着他备受折磨的样子,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手指一按,将木盒打开了。
当日他答应给秦舟压制情期的丹药,但盒子只有他能打开。这是炉鼎的规矩。
天香丸一粒下去,秦舟就会好转。
但是,他看着怀里连心力也快撑到极限的人。
作为秦舟的主人,他也可以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帮他火过情期。
魔族未出一兵一卒,就不声不响地撤军了。来时如乌云压境,去时如雨过天晴。
秋去冬来,时至除夕,剑宗群峰上落了今年第一场初雪。
剑宗有一个关于跨年的传统——在子时放孔明灯许愿。
这个行为最开始只是一小部分弟子自发的,后来规模渐渐扩大,越来越多弟子在除夕这夜放灯,就形成了心照不宣的传统。
今夜所有弟子都带着自己做的孔明灯,上了剑宗最高峰。
郁舟也不例外。
玉瘦香浓,檀深雪散。
郁舟拂梅踏雪,从花影之中走来。
郁舟站在剑宗最高峰的最高处,双手轻轻上举,放飞了一只孔明灯。
孔明灯上用羊毫小笔写了他的心愿,据说这样能上达天听。
星天下千百明灯齐飞,银河高泄,灯灯相续。
郁舟认得其中独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