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收起你的自作多情,你不过是一个废了妖丹的小兔妖,也配做我的道侣?”

阮霜白的大脑一阵嗡然,眼眶瞬间红了。

由于被厄兽迷惑,他对裴梦回的情感依恋达到了极致且偏执的程度,在爱意深入骨髓的情况下,爱人的否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摧毁他的信念。

失去记忆且中了厄兽招数的阮霜白,最恐惧被裴梦回抛下。

阮霜白站不稳,颤抖着反驳:“我就是你的道侣……”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道侣,除了皮囊一无所有,那点廉价的姿色又能维持多久的新鲜感?”

“裴梦回”的每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剥开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好痛,心脏好难受。

阮霜白捂住耳朵,摇着头脸色惨白:“我不信,你也喜欢我的……你分明喜欢我!”

“一个废物也配待在我身边?”

当初救你不过是想留你做个玩物罢了。

谁会真心喜欢你?

废物,累赘,一无是处,言语如刀刻薄入骨。

阮霜白蹲在地上,用力捂住双耳,试图逃避这一切,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闭嘴!闭嘴!

指甲抠住耳廓,剐出锋利的血痕。

“阮霜白!”

一道高扬的声音闯进耳朵。

谁在喊我?

阮霜白慢慢松开捂住耳朵的手,缓缓抬起头,看见一张略显担忧的脸,这张脸方才还用鄙夷的表情嫌弃他。

一双手带着炙热的温度,轻拢住他的腰肢,源源不断的灵力包裹着身躯,似乎在安抚躁乱的情绪。

裴梦回把他从地上薅起来,沉声道:“你被魇心阵迷惑了。”

恍恍惚惚,阮霜白呆呆看向裴梦回,又看向旁边那个神态轻蔑的幻影“裴梦回”。

两个裴梦回,哦,一个是假的。

理智稍微回笼,阮霜白啜泣:“呜呜你嫌弃我……”

裴梦回摸着小可怜的脑袋,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魇心阵必须亲手打破。

“杀了他,就能破阵。”

阮霜白低泣的声音倏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向裴梦回,用食指的指尖指了指自己:“我来杀?”

“当然是你。”

一把吹毛可断的短匕首递到阮霜白眼前,低头瞧了瞧,匕首约莫手掌摊平的长度,银刃锋芒毕露,刀尖雪白晃人眼,刀柄雕刻繁复的花纹,看纹路像是曼陀罗花,淡紫色灵气顺着纹路缝隙流转。

刀尖淬了毒。

很漂亮很锋利的一把匕首。

阮霜白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握住刀柄,抬眸看向“裴梦回”,犹豫着垂下了胳膊,面露不忍。

“我……舍不得。”

魇心阵对他的影响残留至深,哪怕意识到对面是幻象,仍旧不忍心动手。

“他在侮辱你。”裴梦回握住他的手腕,帮他攥紧刀柄。

阮霜白苍白着脸:“可……可是……”

裴梦回漆黑的眸子一转不转,薄唇轻启:“别说眼前这个人是幻影,就算是真实的我,肆意说出羞辱你自尊的话”

他引着阮霜白的手,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你也该毫不犹豫把刀捅进这里。”

“无论是谁,轻贱你的人就该死。”

“听懂了吗?”

话音落下,阮霜白好似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低低呢喃着:“裴梦回……”

裴梦回笑了笑:“动手吧,小兔子。”

阮霜白握紧匕首,再度抬眸的时候,与“裴梦回”冷漠的眸子对上,对方还在重复贬低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