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留残身为悬杏谷大长老,不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谷主送命, 甚至在谷主死后将他们唯一的儿子逐出师门, 自己坐上谷主之位,如此小人行径, 着实该死!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如何对得起昔日裴谷主的信任, 又如何对得起悬杏谷的众多弟子?

虽有水汽迷雾, 阮霜白仍旧一眼锁定宝座旁的莫留残,指着那边说:“他在那里。”

这一指,莫留残大惊失色,褶皱的脸庞像是扭曲的苦瓜。

莫留残的年纪虽大, 可修为却和裴梦回不相上下,到底是医修,真打起来必然不敌鞭下亡魂无数的裴梦回。

他不想与裴梦回纠缠,干脆拔腿往阮玄辉的方向躲,像极了落荒而逃。

如今阮霜白大着肚子,方才与涂简序缠斗已是筋疲力尽,肚子里的小崽子们开始闹腾,弄得他脚步有些虚浮。

“唔……累了。”

裴梦回连忙搂住他,把人扶到安全的地方,又在他周围加了许多道牢固的禁制结界,把紫晶手镯摘下来塞进他手里,什么灵草灵丹随便吃。

阮霜白知晓此刻保全自身为重,若是自己冒险裴梦回也会担心,反而会使他分神。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崽崽。”

裴梦回低头整理他凌乱的发丝,没忍住吻了吻细腻的面颊,深情缱绻。

“别亲,脸上好多灰尘呢……”阮霜白捂住脸颊,有些难为情,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搞得乱糟糟,一点都不干净了……

不想做脏兔子。

“你是最干净的小兔子。”裴梦回摸摸他的脑袋。

阮霜白红了脸。

交代完一切,裴梦回将视线转向剑拔弩张的两位皇子,他们俩神色各异,一个痛心疾首,一个油盐不进,就在莫留残冲上去的瞬间,两个皇子终于谈崩,动手开打。

“大哥,我不能看着你执迷不悟!”

阮玄辉不屑:“装什么兄弟情深!接招!”

轰噼里啪啦

阮胜青与阮玄辉凌空斗法,青光与玄黑闪得人眼花缭乱,妖气撑满大殿,令殿外飞过的鸟雀闻之生怵。

“你现在做的一切对得起兔族和父王母后吗?”

“对得起诸位长老吗,对得起信任你的兔族子民吗?你怎么能够跟蛇族狼狈为奸!”

阮胜青召出树藤,抵挡对面的电光。

“父王母后何曾在意过我?”

阮玄辉举起手杖狠狠挥向对面,妖气卷起大风,狂风击断最近的殿柱。

简直说不通!

阮胜青气得心肝脾胃肾疼,什么叫父王母后没有在意过他,身为大皇子在妖王闭关期间暂理朝政,如此大的权力是其他子女想都不敢想的。

为何还会产生怨怼?

简直永不知足!

“我们同为父母的孩子,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他们何曾偏心过谁,我幼时也受过多般照料体贴,长大后父王母后才渐渐放养我。”

“小白也是如此啊,他是兔族最小的皇子,小时候被照顾多一点不在情理之中吗?”

阮胜青试图挣扎讲道理。

阮玄辉才听不进去:“难道你看不出来所有人都更偏袒阮霜白吗?”

“人家心思纯良讨人喜欢不应该吗?”阮胜青想起曾把弟弟推进泥坑的往事,“我也曾怨怪长老们偏心小白,后来我做错了事,小白不仅没怪我,还替我隐瞒……说明他的心像珍珠一样明亮无暇。”

“这样单纯的人,总比我这种心思险恶的人更受人亲近啊!”阮胜青不惜贬低自己。

阮玄辉冷笑:“你心思险恶关我屁事!”

阮胜青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