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川蹙着眉头, 轻声细语:“小白, 你可算回来了。”
阮霜白开门见山:“小川, 之前我失忆的时候遇见你,你为何不告诉我真实身份?”
“小白,你是兔妖一族的皇子, 我岂能在外人面前透露你的真实身份,”涂川语气担忧, “况且当时你记忆全无,又轻信陌生人,万一对方怀有异心, 用你威胁兔族如何是好?”
“我只好随意编造了假的身份,想先把你带回宫再说。”
听完解释, 阮霜白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眸子直视涂川, 眼底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涂川额角冒出一层薄汗。
他叹了口气:“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小川,不是我不愿信任你, 只是此事疑点颇多, 我必须问个清楚。”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失踪了接近大半年, 为何兔妖族最近一个月才开始寻找我的踪迹,难道之前你没有把我在沧月岛失踪的事告诉几位长老吗?”
涂川眼底露出悲切:“当时我向你表达心意,可是你拒绝了我……所以你失踪的时候,我没多想, 只以为你不想与我继续做朋友,所以才悄悄离开。”
“后来我才知道你遭人追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都怪我,对不起……”
“那你知晓我为何会失忆吗?”
涂川茫然摇头:“我不知道,许是受伤才导致记忆缺失……如果我当时对你寸步不离就好了,都怪我非带你去沧月岛游玩……”
涂川肩膀无力垂下,低着脑袋,苍白覆盖面颊,手捂在心口,十分痛苦悔恨的模样。
阮霜白就这么瞧着,心中愈发冰冷。
他不愿意说实话。
其实涂川不说他也能猜到,追杀他的人可能与涂川无关,但他失忆这件事绝对是涂川干的。
难怪当时他突然邀请自己去沧月岛玩,并且没有告诉几位长老偷偷出去,原来是心意遭到拒绝以后决定采取极端的手段。
涂川花了大价钱向裴梦回买了使人记忆全失的毒药,到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涂川就可以顺理成章说他们二人是道侣,然后把自己带走藏起来。
沧月岛出入的人多数会假扮身份,再加上涂川的蓄意隐瞒,到时候兔族想找人也难。
就算有一日东窗事发,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涂川都能赌一把他的心软。
原本涂川的计划万无一失,只是不知为何会有人突然追杀他,然后他意外落进了裴梦回的怀里。
这是阮霜白头一回如此感激那个追杀自己的人。
“小川,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我们今后也不必再做朋友。”
阮霜白心软不假,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朋友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
涂川买失忆毒药的时候心里只有自私,他只想占有他,根本不在意他本人的意愿,这也能算是喜欢吗?
阮霜白冷冷望他一眼,拂袖而去。
涂川从未在阮霜白脸上见到如此失望的神情,好像他走出这个门以后,他们就会彻底成为陌生人。
不要走!
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阮霜白的手腕。
身为医师,仅仅只碰了一下手腕,他就探出了阮霜白的脉象。
瞳孔遽然紧缩。
喜脉。
涂川眼底彻底染上阴鸷,失声大吼:“你怀了裴梦回的孩子?!”
阮霜白甩开他的手:“与你何干?”
“他是裴梦回!是人族!是个阴险狡诈的毒夫,你怎能真的与他结为道侣!”
“那你为何要向一个毒夫买毒药来害我失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