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还好,只是顶着秋老虎走了一上午面色被晒到通红,嘴唇略干,手腕支撑不住铁链的重量耷在身前。
前方已经走出了城门,放眼望去宽敞的泥土路一望不到头,道路两旁都是高高大大的白杨树,树叶遮下的阴凉轮不到犯人享受。
“还能行吗?”江宴看看头顶烈日炎炎,又瞧见谭千月脸上出了细小的汗珠。
谭千月只是蹙眉点头,她甚至不想说话浪费口水。
江宴想给她灌点水,可大伙都渴的要命,若是被人知道她有水囊,怕是要发了疯似的争抢最后被官差没收。
谭千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懒散的目光落在手腕的帕子上,不敢想若是没这个东西,眼下她会不会被铁链削去一层皮。
苗凤卿骑马前后巡视了一圈,与魏班头道:“正午炎热,不如先休息一下,喝些水再赶路吧!”
“这才哪到哪?若是连这点太阳都挺不住,那压根就走不到北地。”吕班头骑在马上满不在乎道。
“确实啊,小苗,你还年轻,不知道这流放路上的艰辛,就是要咬牙坚持才能活着走到最后,如今朝廷将这些人流放,只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最后几人能到北地都是说不准的事。”魏班头附和着。
表面听起来句句在理,可实际上只是在推脱自己的责任,与此同时恐吓犯人,这一路上这群人的生死有一大半还不是他魏班头说了算。
苗凤卿浓眉紧锁道:“魏班头,圣上派我来监管流犯,不是要我将犯人全部都送去西天的,就算不能耽误赶路,歇息一刻半刻去解手的功夫总是要的。”
苗凤卿态度强硬。
“成吧,成吧,卖你个面子,托苗大人的福,让犯人歇息两刻钟再出发。”魏班头老好人似的笑笑。
一双恶狠狠的三角眼却在背地里嘲讽的看了她一眼,不知疾苦的官家子弟知道什么,也敢在他老魏的头上撒野,哼,慢慢走着瞧,好戏才刚开始。
流犯与官差都要轮流去解手,由于这次的犯人数量多,且又都是重罪,所以官兵的人数接近犯人的二倍,个个手持大刀,一路上愣是一个敢反抗的都没有。
“快走,我们也去解手。”江宴催促道。
“我走不动了,不想去。”谭千月小声的瑶瑶头,眼皮都在下垂,没喝水用不着解手。
“你想去,听我的。”江宴挤眉弄眼的使了一个眼色。
“好吧!”谭千月有气无力的爬起来。
江宴拉过她的手,快速混到不认识的人群中,到了杂草丛生的地方,两人蹲下。
江宴解下水囊,打开盖子送到谭千月的嘴边,“快喝,多喝两口。”
谭千月惊讶的看着江宴手里的水囊,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快点。”
她赶紧张开干裂的嘴唇,大口喝了两三下,冰凉的清水进入喉咙的一瞬间,她像是一棵快要被晒死的小草,经过雨水的滋润瞬间支愣起来。
江宴又让她喝了两口,这才自己接过去跟着喝了清水后麻利的系回腰间,用衣裳盖好。
谭千月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犯人的口粮是一日一顿,拳头大小的粗面窝窝头,加一碗冷水。
犯人的身后是几车的粮食,与负责生火做饭的火头军。不过几百人这几车的粮食肯定是不够的,但每到一处州县,都可以去衙门领救济粮食,至于多少就只能看人家的意思。
再见到粗面窝窝头,谭雪儿不再嫌弃,渐渐地硬着头皮也能吃完,新来的三小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向高人一等的相府小姐突然被抓回来跟着全家去流放,瞬间将脾气都撒在了亲人的身上,萧姨娘用自己的一半窝窝头哄着她,却被三小姐无情地扔到地上。
“哎呦,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