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这并不在排练的部分中,因此安室遥也没有向对方投去目光,只是垂着眼睛,继续她的演唱。
*时间的凋零、指针的前进……有你在其中的美景……
仿佛是谁的和声混了进来,垫在少女如脉脉细流的歌声下,托出更加宽广的领域。她仍然没有抬高声音、加入更多声乐技巧的打算,像是荒野上摇曳的草叶那样,继续着她稳定的节奏。
这是姐姐唱给弟弟的歌。是对于见过那四年的萩原来说,不难叙述出其中感情的歌。
他们如同歌曲中姐姐的描述一般,有序地搭建这个世界。在贝斯用低音铺开的画布上,吉他勾勒出四季的素描,键盘做笔杆、歌声做笔尖,为这一切添上颜色。
将春天涂抹开、再无情地替换掉,赶着让夏日的艳阳晒化心脏,又让叶片自杀般落下营造满眼的金黄。生怕来不及、生怕赶不上,生怕你不能陪我度过一生,因此为你讲出那样美丽的景象。而到冬日终于到来的时候,苍凉的雪片几乎要倒灌进喉咙。
这是一首关于离别的歌,但安室透手里的那把吉他却似乎是在像倒拧时钟齿轮一样拨弦,偏偏要把希望拧回来,重重叩击下,带着温度的音符像是香灰那样从弦上剥脱,生生融入小遥落雪般的吐字。贝斯的沉静毫无作用,键盘的铺垫毫无作用,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小遥愈发悲怆的歌声与那把和缓的木吉他较劲。
这是一场拔河。有人要从绣面上硬生生挑起扯出金线,如同拽断一根筋骨拉出一根血管。小遥有点缺氧,有点对歌唱陌生。她突然忘记了、她理不明白了。在歌曲最后,到底应该唱什么?
——在离别面前,到底该说什么?
更强劲的节奏落下来。鼓棒砸下来。审判落下来。钟声响起来。小遥奇异地发现自己找准了节拍:像是更粗硬的针带着勾边的黑线落进绣布,限制住了那些不安躁动的毛边。她细流般的歌声涌入河道,顺畅地流淌出来。
……看啊,很美丽吧?
这短暂的一生。要在最后说——它也算是很美丽的吧?我带给了你……美丽的感受吧?我有给你足够的陪伴吧?
所有的灯尽数熄灭,然后爆炸一样亮起来。台上的四人向台下像是敲下重锤那样用力鞠躬,再站直身体。
掌声震耳欲聋,而安室遥只是抬头看向观众席的方向。传来口琴声、传来鼓点响的,拉动开幕、敲定结局的方向。
她看见琴酒拿着一只小小的手鼓。传说中俄罗斯婚礼上必备的手鼓。陪伴每一场重要仪式的手鼓。
第109章 命如线(三十七) 初舞台(下篇)……
今天的试唱只需要演奏一首歌, 接下来没有他们的表演,因此退到后台的所有人都已经放松了下来。虽然好像其实也没有人紧张,他们只是在表演紧张。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格兰确定了一下身上和面前的麦克风都已经关得像外守一洗衣店一样彻底, 才向着身边的队友们发问, “我不知道还有台下演奏环节啊!”
[台下演奏可比台上难多了, ]系统一副被感动到的口气, [俗话说得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萩原:“……虽然我感觉, 我也不一定会比中国产的人工智能更懂中文, 但这句话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嘿嘿。话说回来,当时琴酒敲人脑壳用的不会是鼓槌吧?]
尽管中之人对琴酒的代号心知肚明, 但安室遥仍然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他——是谁?嗯,是那个手里拿着皮鼓的人吗?”
[手鼓, 是手鼓!]电子音震怒,[琴酒怎么会光天化日下拍皮鼓!谣言,绝对的谣言!]
“又不是露天演出, 哪来的光天化日, ”萩原在心底反驳, “最多就只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