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3 / 33)

但现在他如此孤单,而且孤单得很自然、很常见。真的很常见,端着餐盘去警视厅食堂看一看,有许多爆处警官都是一个人坐着,对面的位置空空荡荡,没有人想要去并座。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王牌,哪有那样的天幸能一次次逃脱?

只能自我安慰。至少每一个爆处人的牺牲都是轰轰烈烈的。

如果是刚刚落到这个境地的警察,没准还会下意识脱下外套来放到对面占个座,然后才反应过来没有这个必要。认识他们的人路过时,会把那件外套从无人倚靠的椅背上摘下来,拉扯平整,好好地搭回他们肩上。

有些时候碰见萩原和松田一起上下班,他都会有点羡慕呢。他想一直看到他们。萩原放年假的这段时间,已经有不止一个老警察欲盖弥彰地找他打听萩原去了哪里了。有时候他想逗逗他们,还会装出一副很伤感的表情。

——是不是不太吉利啊?他是不是做错了?

“……别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爆处作风务实,自上到下都没有什么训话的习惯,更没培养出什么上级风范,此时此刻上司也只是在对自己的心劝导,“假我批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松田就笑。像身边还有一个人那样笑。

“谢了,”他说,“还真有要帮忙的事。”

上司嘶了一声,“你现在还客气什么?快说!”

“能不能请同事每天都来送警局的猪排饭给我们?”松田故意点了犯人套餐,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医院的饭太难吃了。”

他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应。上司竟然痛快地答应下来,“行。这钱我出,每天叫人给你们送过去。”

“管理官,”松田难得是在对着上级的时候表现得有些无奈,“我是开玩笑的。”

而他的上司——只能一个人坐在食堂里的上司,没有人敢再坐在他对面、但他总还恍惚觉得对面有人在的上司——仍然没有笑出声。

“我没在开玩笑,松田,”他语气很严肃,“什么都能答应你们。快点回来。”

松田抿住下唇。伊达航的短信已经到了他手机上,他还没来得及看内容,但恐怕也是和爆处管理官一样的话。

需要我们做什么都行。只要快点好起来。

“好,”他说,“您等我们返岗。”-

伊达航来得飞快:几乎是在松田收到短信后的十分钟内,他就带着大包小包冲到了医院住院楼前。

“松田?”他一脸难以置信,“萩原怎么了?之前不是说去度假——”

班长来了。松田抓住伊达的肩膀,一时之间几乎脱力。他的身体比他更先意识到,班长来了。

炸弹从不会重复,一往无前的生命里不会出现反复的难题。但从今天下午看到不省人事的幼驯染开始,他回应了很多次这个名为“萩原怎么了”的问题。对上级和家长是主动讲的,对同学和同事们是被动回的。更多次,是他自己问他自己:萩怎么了?松田阵平,你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呢?看啊,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问你。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无论如何,班长来了。他不需要再回应任何事了。

松田把手机往自己衣袋里一丢。他的动作很干脆,比他更干脆的是伊达航毫不犹豫地把大包小包放到空坐椅上的举动:鬼冢班的班长扶住他。

“都会好的,松田,警察和医生是最接近生命真相的两群人,”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有什么问题,我们会知道的。会好的。”-

暂时下岗的萩原还处在睡梦之中。公平地来说,他这一觉睡得很好:在人鱼岛上的时间十分紧绷,意识转移结束、接收过信息后,他的神经前所未有地安定。再睁开眼睛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他身上,凉凉的,因此他下意识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