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想起了深蓝在羚羊号上对于女性自由发展和Omega生存权益的执着,若有所思地说:“一个人不是生而为女人,而是成为女人。*事实上,生理性别为Omega的人,最后一定会被培养为社会性别为Omega的人。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限制了Omega的社会角色。我不会仅仅因为我的亚性征是Omega,就把一生奉献给婚姻和生育,我是异端,而你……?”

“我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Alpha,即便我没有信息素味道,也可以自信地向人承认我的性别而不会遭受异样的眼光。你强大得不像一个Omega,我软弱得不像一个Alpha,谁给了别人评价我们‘不像’的权利?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像’个Omega,你最自由的样子,最鲜活的样子,就是最像‘人’的样子,也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如果你这样想,你就是在对抗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如果你退一步,也许你早已与你的父母和解。”X淡淡道。

“那你为什么不与你的家族和解?”深蓝反问。自由是抗争来的,你退一步,他退一步,前人流血牺牲才取得的权利,就这么在沉默中被人轻易拱手放弃了。

“怎么和解?”X讥笑出声,“一个男孩刚明白Omega本能为何物,最需要人引导、开解的时候,被要求男孩必须坚强不能掉眼泪,皇室成员决不许软弱;当我足够坚强到成为那个无坚不摧的护盾的时候,我又被要求去结婚生子,因为Omega那狗屁义务?我跟他们和解,那我要怎么和当年受尽委屈的自己和解?”

这样恨意森然的X,和至今不肯向父母低头的深蓝何其相似。

深蓝的声音低了下去:“生错性别,就是原罪。你是皇子,连你都无法享受到自由,竟和我们这种平民没什么区别。”

X没说话。

深蓝低声呢喃着,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说:“你做点什么吧!你现在拥有前所未有的关注,拥有前所未有的力量,你如果肯站出来,必定会有所不同。至少之后的有些人,命运能有所改变。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如果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

深蓝想起X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有反恐英雄的盛名,他有米罗皇子的权贵,他若振臂一呼,即使不能一呼百应,也必定振聋发聩。如果他愿意站出来,那将激励多少人、鼓舞多少人?他们的过去已然无法挽回,但还有很多人值得更好的人生。

深蓝说着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着亮光,但X却很久没有说话。

一片沉默中,深蓝眼里的光华渐渐散去,她自嘲地意识到,作为性别意识践行得最彻底的组织,宇宙军花了四代人的努力,方能看见今日的平权。她最多能鼓励X主动反抗他的家族,但那种影响力太渺小了,等到能影响到社会风气改变的时候,她可能有生之年都见不到。

深蓝一拉被子,也躺下来,说:“我想到什么说什么,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我不是你,我不能理解你在这个位置上所面临的困境。但你永远是我敬佩的舰长,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晚安。”

X侧过头去,深蓝已经在皎洁的月光中闭上眼睛。

X在伤势好转之后马上出院了,羚羊号上还有许多事务必须他出面处理,宇宙军和米罗政府的对接工作也堆积如山。

深蓝在他出院前告诉了他她在费雪生死关头知道的一切,包括她的骄傲和她对他的爱。X听完很久没有说话,之后,他主动和费雪女王进行过一次长谈,具体内容谁也不知道。那次长谈之后,女王决定公开给予羚羊号所有全程参与“侵蚀”阻击的船员褒奖,并向X授予寒霜之剑。

米罗社会舆论哗然。

寒霜之剑是米罗历史上一位著名军事领袖的佩剑,在他陨落之后,这把剑成为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