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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太子举案齐眉 令杳 117197 字 1个月前

见识的,妾和阿娘都明白他谋官不易,怎会多心呢?”

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沈夫人暗暗攥紧了帕子,朝廷选官,容貌体态十分要紧,要是二郎的腿没被炸伤,凭着长子举荐,也可得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可偏偏他连站起来都不成,淡淡道:“他之前散漫惯了,哪受得了官府管束,国公府这点薄产还是养得起闲人的。”

母亲口中二郎的性情与裴玄朗本人并不相同,明蕴之有心为自己的夫君分辩,含笑道:“二郎自从跟着世子历练,性情沉稳了不少,如今又成了婚,该是个大人了。”

沈夫人觑了她几眼,她眼前的郎君当然沉稳,二郎闹脾气又不会闹到她面前去,不过笑了一声,平淡道:“且不说两浙文才辈出,金陵又是天子居所,四海英才汇聚于此,就算二郎从前在乡野间算个人物,到了京城,你也不必对他督促过严,夫妻失和就不好了。”

明蕴之压下到唇边的话,低低应了一声是。

就连辍学耕地的陈伯父都会尽可能供养玄朗这个养子成才,她以为似镇国公府这等勋贵人家更应当勉励子孙上进才对。

怎么婆母的意思听起来却像是宁可出资养两个闲人,难道就因为二郎没从小养在她身边,不愿多费心力?

可她明明清楚,二郎的心比谁都高,否则他们在乡间安稳一生就好,不必从军赚取功名。

沈夫人等明蕴之退出去许久才用指节叩案,叹气道:“二郎,出来罢,你媳妇已经回去了。”

车轮辘辘,侍女推了二公子的轮椅从屏风后走出。

裴玄朗讨厌人抱,特别是比他娇小许多的侍女,等轮椅停下,才自己伸手搭在座椅扶手处,吃力挪到上面。

只这么一个动作,他就满头大汗,用力时双手骨节毕现。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不疼的道理,可每每看到他这张与裴彧相似的脸上写满颓丧,她又不忍心再看,世子愿意担负起帮扶弟弟的责任,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好在他这两日安分许多,不声不响搬去了怀思堂,听临渊堂的下人说,二公子已经不那么抗拒被人直视双腿。

这是好事,沈夫人不免欣慰他们兄弟二人情谊,经历这些事后,竟还能兄友弟恭:“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媳妇看着是个心高的,提前压一压她的心,省得日后受不了。”

裴玄朗垂眸,母亲说的其实都是实话,来了金陵,他才发现天下英雄真如过江之鲫,他在盈盈心里是宝蕴,扔进皇城,不过是一颗鱼目。

好比宫里内承运库里筛选东南沿海进上的珍蕴,一箱的明蕴倾在罗盘上,内监的手滚上几滚,不同品质的珍蕴就落到自己相应尺寸的夹层。

宫里只留下头等尺寸、色泽的上品打首饰,他混杂其中,虽然不算是滚落到下层的最次等,但也无人在意。

兄长有时候说的没错,他即便没有断腿,也未必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只不过这件事给了他怨天尤人的借口,不必强忍着心里的愤懑,在人人羡慕的兄长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他缓缓开口:“阿娘,我想到郊外走走,好散散心。”

因为身体不便,他很久都没去探望过岳母,崔夫人一向对他很好,只希望他能对盈盈百依百顺,做女婿做到他这个地步,实在很不应该。

沈夫人对这个儿子一直是予取予求,反而不像对裴彧小时候还偶尔严苛教导,笑道:“这也好,多叫几个人陪你去,逛两三日不妨事。”

夜里飘过一场雪,晨起时金陵的青石街道上只留下薄薄霜露,马滑难行,但郊外的山坡还覆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白。

崔氏早早等在门外,她夜里睡得不好,一直等到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面前才觉得心安。

明蕴之轻快地跳下车,伸臂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