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想伏在秦妈妈耳侧说些什么,秦妈妈低斥她一句,才踏入屋门向主母和世子行礼道:“夫人,二少奶奶来了,说是要服侍您用膳。”
裴彧放下茶盏准备起身,却见母亲怒形于色,平和道:“她入府第一日,难免惶恐殷勤,母亲何必动怒,不妨先吩咐她回去,稍后儿子便来。”
沈夫人却慢慢抬头,不过觑他一眼,她这个儿子倒糊弄到她头上来了,只怕稍后还要串供。
她冷笑一声,遣人唤明蕴之进来,慢条斯理道:“这很不必,二郎的新妇还未拜见过伯兄,你是日日在京的,难不成连面也不露?”
形单影只的,太过单薄。临渊堂离怀思堂和澄辉阁最远,留守的侍从都没跟着世子去见过二少奶奶,亦能随机应变,想来能拖延一段时间。
他虽解了一时困境,却又将这棘手事抛给主子,裴彧揉了揉眉心,他与弟妇分别已久,但这症状却有增无减,只需从旁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他便有些……实在龌龊。
父母只怨他不够勤勉,难以早日实现这借/子的下/流意图,二郎却嫌伯媳太过亲热,会疏远日后他们夫妻的关系。
而与他同枕共眠的弟妇也夜半低低饮泣,担忧她太过年幼,不能引起丈夫的兴趣。
成全……他竭力想周全所有人,宁可多忍耐一些,然而无人欢喜。
包括他自己。明蕴之不解,她怯热,都没有这许多汗,他们同处一方小天地,郎君怎得热成这样,不过,声音却极动听,她很想多听一听。
且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全副心神不在身上一般,她试探地握住那半边坚实臂膊,撼不动分毫,小声道:“郎君要是觉得热,可以宽衣入睡的。”
虽说有些不舒服,可她周身还算清爽,也犯了懒,不想重新起身洗漱。
她轻微的不安分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宁和,纤细的五指立刻便被人交扣在枕上,她面若敷红,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咬着唇承受,含着泪望他,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却又不敢蜷缩起来,生怕更痛。
他腰间未动一下,可几乎只是一瞬便……竟比方才更噎。
裴彧面色沉沉,他虽有正常男子的欲,却并非登徒子,尚能自抑忍耐。
可她不该这样活泼好奇的,无端惹人恼怒。
教人恨不得将她反转过去,狠狠掴上几掌,而后抽干她的气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愿细思其中过程,然而抚她柔腻肌肤,却难以克制燎原的心火。
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郎,合该经历一番残酷的。
明蕴之动也动不得,走也走不脱,经了方才一遭,她是有些怕事的,只能羞怯地闭上眼睛,闷声道:“二郎,你是要审讯犯人么,做什么这样直勾勾盯人?”
她宽慰自己道,方才或许只是郎君初试,难免出差错,他们之间差得虽多,可彼此终究年轻,他留给她的余泽颇多,想来不会太痛的。
然而含羞带怯的亲昵并未引得夫君情迷,她察觉到他身躯微僵,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般,只过了片刻,他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金戈初起,还未偃旗息鼓,他竟……
裴彧避开她讶然目光,声音沉缓:“今夜累你了,我先去沐浴,叫婢女为你擦一擦再睡罢。”
她不过是被人玷了些污秽在身,而他却十分狼狈,不好被她瞧见此时情状。
红麝被拿了巾帕入内时还有些疑惑,就连她一个女子,每每见了娘子纤秾合度的身形都忍不住多觑几眼,又是久别、又是新婚,不该这样快就唤她入内罢?
可房内只留下眼眉微饧的娘子一人,她又不得不信,小心问道:“姑爷从前待娘子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怎得现下就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