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之哦了一声,继而道:“支大人客气了。”
她把盒子放一边,终于彻底缓过神来,一脸正色的看向裴彧:“二公子,你为什么这么晚来我这里?”
裴彧静静看着她,目光很明显在说,你问得什么废话,当然是来送东西。
明蕴之:“你可以走正门。”明蕴之见她脸色苍白,不像有假,于是便起身告辞,“今日很高兴能结识殿……你,我小姑身子不适,还是先告辞了,下会有机会再聚。”
一下,两下,细细沿着果实的轮廓描摹着,柔软的红润与在指尖接触后变了形状,也在瞬间将理智推上了悬崖边缘。
明蕴之一面觑着他的神色,一面缓缓松手道,“媳妇没有这么想,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她不解呢喃,“可是婚姻若需要委曲求全,那为何要成亲呢?”
李宰相起初不信,可后来还是被说动了,他让令狐尉帮他搞来丹药,事成之后以必有重赏。
明蕴之换上木槿色折枝玉兰禙子,立领的霜色长袄,底下则穿了胭脂红的织金马面,乌黑浓密的长发堆成云髻,簪着八宝白玉嵌珠头面,小巧白净的耳垂上垂着一副花苞耳珰,衬得她愈发娇妍清丽。
“妾是青源人。”话出口,她是畅快了,却没发现眼前的空气像是凝住了,男人眯起眼,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明蕴之便走过去,自然地和他并肩同行。
聊了一会闲话,明雪才姗姗来迟,她是爽朗的性子,还没进屋声蕴便先飘了进来,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好,我看穗子就用天水碧的吧,也不至于抢了色。”
虽然共事几天,明雪对她也有了些信任,可毕竟两人谈不上真正交心,因此她对她的话也半信半疑。
秦老夫人一听到她的声蕴便先笑起来,“你这丫头,都什么时辰了,也就你,老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妤娘……”
这么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她不由得再次感叹他得天独厚的条件,一个大男人,竟连毛孔都这般细腻。
原本他对自己的姻缘便是不抱任何期待的,虽然初遇时她给他留下一个还算美好的印象,令他对未来多了一丝期许。
听到她这话,他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弄虚作假,因为门第差距,她必须以完美的形象来改变旁人的刻板印象,一旦超出了能力范围,便只能去捏造事实了。
明蕴之将纸条攥在手中,却不去看她,而先问道,“那东西你都检查过没有,有没有偷工减料的,滥竽充数的?”
其实这个人,抛却身份不谈,他的容貌品性,也是世间难得。
他刚回过神来,手心便摸到凝脂般滑腻的触感,霎时酥酥麻麻地蔓延上了臂膀。
秦老夫人说,“你就不必谦虚了,我说你当得就当得。我也知道这丫头没什么坏心,就是缺心眼,也就你能包容她,换了别人,谁能这么体谅她?她这个性子要是不改,迟早是要吃亏的。”
她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前因。
她缓声道,“依我看,咱们先把事禀报给祖母和母亲,暂时就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至于他有没有扯谎,祖母没有让我们查,我们要是贸贸然查了,恐怕惹母亲不快。”
指腹下的伤痕有微微的凸起,还好没有破皮流血,否则她更难辞其咎了。
可她竟没有反驳秦老夫人的意思,明蕴之只好开口道,“祖母,我知道母亲身体抱恙,我是该替母亲分忧,可我毕竟刚来王府,不明白府里的礼节,若是搞砸了,又怎担得起?我还是给母亲打下手吧……”
“不完全是。”他指着其中一个人名道,“这是诗会上认识的,虽满腹才华,可至今仍是白身,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