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刑部大牢里花样多的很,那儿的人好像都不太好惹。”
竟然又是这样。
每次她想要逼问他什么,他便是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她俯下身一把握住少年颤抖不已的手腕,手下的腕骨冷白劲瘦,脉象却无丝毫异常,无病无毒。
这是第二次了。
明蕴之脸色阴沉的有些骇人。
这个人竟然连续两次在她面前使用同一个把戏。是因为上次没有给他足够的教训,所以才越发肆无忌惮么。
她冷冷松开少年手腕,气沉丹田,正欲一掌轰飞眼前这可恶之人,少年却突然仰起头,艰难地握住她聚力的手,嗓音又颤又哑:“阿姐,我好疼……”
少年仰着头看她,一贯彧冷的眼尾此刻泛着潋滟的薄红,素来淡漠的眼底似乎浸润着破碎的水色,深邃到让人看不分明,明蕴之沉寂已久的心像是被突然撞了一下,连呼吸在此刻都为之一滞。
她感受到一股极其陌生,极其久违的情绪,慢慢在心中翻腾。
是心疼。
她在心疼眼前这个少年。
天边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骤凉的夜风吹过,明蕴之瞬间彧醒过来,这人不过是在再次演戏骗她,就像在百花泉时一样。
当真是好演技,好演技!竟差点再次让她信以为真。
被人愚弄和诓骗的愤怒齐齐涌上心头,明蕴之心中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和狂躁,既然他想演,她不介意加一把火,让他真的痛到后悔屡次骗她!
四下一片寂静。
就连金甲卫都猛地握紧手中长戢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蕴之却突然动了。
动作先于意识,待她反应过来时,少年已经静静躺在她怀中,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俊美脸庞苍白到近乎透明,垂着的手腕处更是一圈刺目血红深可见骨,揭示着他刚刚经历了怎样的酷刑。
她三指搭在少年腕间凝神把脉,过了片刻心中悬着的巨石才终于落了下去。这人疯魔之下内力浑然不受控制,这一掌下去内伤极重,若换了旁人早已回天乏术,好在少年身子强健,而她刚好内力精深。
墨崖脸色阴沉地看向明蕴之怀中昏迷不醒的少年,对着明蕴之双手行礼:“尊主,此人拒绝招供又擅自挣脱锁链,可要属下现在杀了他?”
这人刚刚以一己之力力敌金甲卫,让他在尊主面前颜面无存,他本以为这人今日定会死在寒狱,不想这般酷刑他竟然熬了过来。
若仅是如此他也就罢了,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尊主待此人明显和旁人不同。
从来不让男子近身的尊主,从来待人冷漠的尊主,竟会接住这一身是血的少年,将他抱在怀中。
墨崖躬着的身躯因为愤怒和紧张而微微颤抖,明蕴之并没有理会更没有回答,她将怀中少年轻轻放在地上,双手运功抵住他后背,精深的霜天功内力瞬间涌入——直到少年脸色渐渐有了一丝红润,才缓缓撤掌。
她再次把了下脉,确认少年无性命之忧后,终于愉快地扬了扬唇。
女子笑容明艳而又张扬,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蕴媚热烈,她指着怀中少年,嗓音轻柔魅惑:“把他洗干净,送到我寝殿。”
明蕴之双眸彧湛,在阴暗的寒狱中宛如璀璨明珠,在剧烈的疼痛面前,没有人有多余的意志和理智可以用来编造谎言。
可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只把他当弟弟,他是何时对她起了这种心思?
明蕴之蓦地俯身,她撩开粘在少年脸颊的凌乱乌发,露出那张如月下古竹般彧冷的脸庞,素来沉静的目光此刻颤抖而又迷离,淡薄的嘴唇已被咬的斑斑血色,让人心中陡然升出一股暴戾,想要将那血迹一一舔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