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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太子举案齐眉 令杳 124554 字 1个月前

脏像被猛地揪紧,她知道,少年这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或者理智去克制自己了。

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着,双目紧闭双眉却越蹙越深,这一次,她丝毫没有以往审问犯人那种畅快,反而心中一股气越憋越怒。

他这是在和她赌气!

看究竟是她先心软,还是他先坚持不住。

当年那个练功不利被爹娘说上一句都会跑到河边哭的小土豆,竟会变得像现在这般善于忍耐,她想起曾在他身上看到的道道伤痕,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凡尝过蛊虫滋味的人,无一例外最后都会痛哭求饶,能自己主动第二次服下蛊虫的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个。

明蕴之心底竟莫名地升出一股诡异的自豪,这是她的土豆,是她一手养大的土豆,她恨他欺她瞒她,却也欣慰于他不仅活着,还变得这般出色。

直到耳边少年的喘息和呻/吟越来越弱——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她所有冷漠暴戾尽皆一滞。

少年头颅高高扬着,青筋爆起,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身侧,修长的身躯因为疼痛而形成一个漂亮的反弓,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命运束缚的蝉茧。

裴彧已然痛的瞳孔涣散,无数细长的丝线同时刺入他的皮肤、肌肉、筋脉,一下一下地割肉、切肤,早已被冷汗浸湿的身躯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筋脉都在疼痛,他像是笼罩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寻不到丝毫光亮。

“郁小六!”明蕴之猛地一声厉喝,在空旷的寒狱中隐隐有回声传来——

郁小六郁小六……

仿若跨越了时间,直击人内心最深处。

“阿姐……”裴彧艰难地抬起头,恍惚呢喃。

明蕴之直直盯着少年颤着水气的目光,厉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不敢告诉我?”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吐露,更不敢倾诉人前?”

“你到底藏着什么事情,宁愿受此钻心之痛也要隐瞒!”

明蕴之连声质问,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冷过一声。

裴彧仰着头痛苦地呻/吟喘息,高吊着的小臂上浮起暗红色脉络,皮下似有活物在蜿蜒爬行,剧痛之下脑袋一片混沌。

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阿姐,不敢告诉她,他到底有什么心事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对人言,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宁愿痛苦至此也要藏在心中?

他不敢告诉阿姐他的过往,不敢告诉阿姐他的身份,而他最不敢告诉阿姐的,是他的心思,他的心思……他深深藏于心底,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

在寒铁链的铮鸣声中,在少年痛苦的嘶鸣声中,破碎的字句混着血沫,如同月下雾影般,在寒狱中低低响起。

“我喜欢阿姐……”

少年的嗓音低到几不可闻,甚至没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彧晰,却恍若在她耳畔轰然炸开,明蕴之蹭的站起身来,红色裙裾如暗夜红梅般盛开,“你说什么!”

裴彧仿佛置身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周遭一片安静,直到明蕴之一声厉喝,于浓稠的黑暗中撩动心弦——

他,刚刚说了什么……

梦里,她和他第一次下棋那日,也是兴致勃勃要他发挥出全部实力。

裴彧信了。

连输七局后,明蕴之气得当晚没吃下饭,连带着对他的脸色也差了数日。

赢也不成,输也不成……

裴彧执起棋子,脑中默算,忆起了某次在书上见过的残局。

“是父皇宽仁,心疼儿臣伤重,让了儿臣。”

“你是朕所有儿子中,最像朕的。”

平宣帝推开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