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便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享乐之地平康坊。
再不远处,便是云香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想让狗太子来救你们。”
女人笑道:“如果你是綦舒,他一定会来,我还可以得个谈判的筹码。但你若是太子妃,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要不要等等看?”
“你也敢这么拖延时间么?”
明蕴之心中寒凉,知她说的不假,面上却不敢有任何变化:“按、按理讲,你抓了人,不该早些逃窜,或是……”
“你知道他在哪么?他就在云香楼,距离此处半刻钟的脚程。你猜你我相遇,过去多久了?”
那女人玩味道:“一刻钟,整整一刻钟。他没来,我便知你不是綦舒。”
“綦舒,我要活的。”
“至于你……太子妃,”她上下打量着明蕴之:“可惜了,既然连太子也引不来,那便没了活着的价值。”
“杀了你,好歹能让狗太子丢脸不是?”
她转了转手中的刀,抓着姚玉珠的大汉也笑着,拔出了背后的斧头。
姚玉珠被他松开,跌坐在地上,一点点朝后挪。
“不要,不要……”
她勉力爬起来,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腰抵住了桥的栏杆,退无可退。
泪水滴落,掉落在护城河中。
明蕴之心念一动。
“……玉珠,跳!”
那大汉反应不及,姚玉珠看了她一眼,咬唇不过一瞬,闭眼仰了下去。
砰然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
“我去——你!”
明蕴之狠下心来握住那匕首,趁着那女人错愕的瞬间拼死抵开了方寸。
她一个反身,跃入了护城河中。
动作太剧烈,腰身狠狠撞到石制的栏杆上,好像有什么掉了下来,她已无暇去想。
广宁桥很高。
高到让她坠落之前,还能看到一道骑着马赶来的身影。
她惊讶于自己对他的熟悉,哪怕只是遥远的一个剪影,她仍能认出他究竟是谁。
他是来救綦舒,还是来救她的?
到了他们每日相约的时辰了吧。已经发现綦娘子不在了吗?
冰冷的河水淹没了她的头顶,她依稀听到那女人喊着放箭,又有无数箭矢射入河中。入了水的箭矢没了那么大的威力,有些许擦过她的身体,也只是留下了血色的花痕。
明蕴之忍住疼,在不算清澈的河水中睁开眼,去寻找姚玉珠的身影。
两人坠落的距离很近,她很快便触碰到了一片冰冷的衣角。
明蕴之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她,推着她,甚至是用自己的身体抵住她。
头脑充血,方才跳下去时憋的那一口气已经不太够了。
她眼前阵阵眩晕,好在援兵赶来,那些人似乎已经撤离,没了箭矢,她也大胆了许多。
“嗬——”
双腿用力朝上蹬着,她将姚玉珠一把推上河岸。还没来得及再喘口气,便身子一滑,又栽了下去。
……
“……够了。”
足够了。
姚玉珠要活着。姚玉珠应该活着。
她刚刚成婚,有两情相悦、青梅竹马的夫君,有一对疼她疼到能任她撒娇打滚的爹娘。
就连不苟言笑的太后和皇后,也都对她慈祥温和。
如果她死了,会有很多人伤心的。更不提她是无辜被牵连进来,姚玉珠不该死。
明蕴之眨了眨眼,口鼻中溢出了几串气泡。
她没力气了。
或许拼尽全力,还能